去年的冬天,我们彼此不相识,却在误打误撞之下,在便利商店里结下了缘分,当时的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不怎麽样,或许,我们都以为这只是人生当中的一个小插曲。
没想到,今年的冬天,我们却已伫足在彼此的生命中,镌刻下一份密不可分的羁绊,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我认清真正的爱情,是时间过的越久,却会更加的思念的一种情感。我爱你,第一次,我可以用着很肯定的语气告诉一个人这句话,就算没有结果,也没有关系,在狠狠爱过一场後,即使终将面临分离,我也不会後悔。
如同江大哥对纪茹薇永恒的想念,他爱她,爱的很深过,但到最後,他们两个的结局不是白头偕老,而是走向了各自的人生。
若问起江大哥是否後悔,我相信他只会云淡风轻的微一扬眉,坚定却不失温柔的回答,「不会。」
因为,这是深爱过一个人後才会拥有的,最美丽的宽容。
「吕又培,我们可以去吃冰吗?」我抬眼望了望那道站在我身旁的修长身影。
他摇头,「不要,冬天吃什麽冰啊。」
「冬天就是要吃冰啊!」我拉了一下他的外套,「还有,我都没有问过你,你到底为什麽之前不管我说什麽,你每次都只会说不要啊?你的台词真的很少。」
然而,没想到,问完这个问题以後,吕又培的脸颊竟升起一丝绯红,「我可以不要回答吗?」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最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於是我很爽快的摇头了,「不行。」
他叹了口气,把视线撇到一旁,「你不要笑我。」
我哼着歌,眼神飘呀飘,「我考虑。」
最後,他一脸没辙,「其实……我只是怕我回别的话,就会露出马脚。」
「露出什麽马脚?」
「就……就」他又气又窘,「就我喜欢你嘛。」
看他一脸吃鳖的模样,我是真的很想笑,但我也只能憋笑,否则实在太没道德。
好说他也是因为喜欢我嘛……
见我憋的很辛苦的样子,他哼了声,「邱倚涵,你真的很没品欸,不过算了,要笑就给你笑,反正你是我女朋友,我以後多的是机会。」
「什麽机会?」我疑惑的看着他。
「笑你的机会。」这笑容笑的我心里直发毛。
他挑眉,眸里闪着狡黠的光彩,我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坏主意。
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曹虫虫!」我大喊。
那人转身,眼瞳里尽是数不清的困倦。
「邱倚涵?」
我放开吕又培的手,「你去别的地方等我,我要跟他谈谈。」
吕又培的脸色显得有些不情愿,「要很久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你乖,我会尽量。」
於是他默默地往另个方向走了,我似乎看见他往某间速食店走去,稍稍的安下心之後,我飞快的追上眼前那个看起来很寂寞的背影。
「曹虫虫。」我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一把揪住他的风衣。
他无奈转身,「找我有事?」
我用力点头,表情带着歉疚,「对不起……」
他伸出手,本想拍拍我的头,最後却又无力垂下,「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他的声音细如蚊蚋。
「不,我需要。」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其实一直都懂,你喜欢我,但.....我没办法,不是你不好,就只是……唉,我不知道怎麽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太跟苍蝇解释的,但对我来说,你不是苍蝇,因为你让我觉得很安心,有你,真的很好……所以,冲着这一点,我更应该对你说声抱歉。」
他无力的扯了下嘴角,「你幸福就好,反正我一直都很清楚你对吕又培的感情不一样,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问你和他怎麽样了,只是......当我亲耳听到你承认你喜欢他的那一刻,我突然就……真的再也没办法假装自己无所谓了……」
我拉紧他的衣角,眼泪在眸中无声地打转,「我们难道不能是朋友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有些自嘲的开口了,「我也觉得自己很蠢,怎麽偏偏会喜欢上你这种难搞的女人,如果要说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大概就是在便利商店和你相撞那次吧,那时你的表情泛着不自觉的柔和,脸上微微的笑意是那麽令人着迷……和大家说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啊,然而第二次在育幼院相遇,你的脸色却和我对你的印象大相迳庭,我才知道,在便利商店温婉的模样根本不是原来的你,你是在不知不觉,因为吕又培而有所改变的。」
「老实说,我甚至曾自不量力的想过,我会不会成为可以改变你的下一个人,但到最後……我发现,我们,还是当朋友就好了。」
「当朋友,就很够了。」他的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如此的轻描淡写,却让我对他的愧疚感又汹涌了起来。
是我给了他希望,却又给了他绝望。
这样的我,凭什麽拥有他这样的朋友?
我垂下紧攒着他衣摆的手,低下头,「曹语崇,在我眼中,你已经比其他人都特别,只不过......还不是最特别的......」这麽说很狠,但我好像也没有其他话能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向你道歉,要不是我一直假装什麽都不知道,怎麽会害你现在这麽狼狈……」
而他笑了,听起来像是发自内心,「我不会狼狈,除非我们都放不下,我现在正在努力,所以你也要努力和吕又培相爱,不要害我後悔,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会。
曹语崇,你会是我永远的男,朋友。
一个逗号,清楚的划开了我们之间的界线,同时,也割舍了曾经模糊暧昧的留恋,然而,任凭时光荏苒,我也始终相信,我们终将再见。
「吕又培,对不起,我回来了。」我朝脸色有些怏怏的他道了歉。
他叹了口气,摇头,「算了,没事,你回来就好。」
他没再多说什麽,只是招招手,示意我坐下。
我低下头,扭着手指,「你知道,我……伤害了曹语崇……」我有些艰难的开口。
我明白,我必须给他一个解释,就算他没有强求。
「嗯。」
「他愿意成全我们,他说,他只要我幸福,但.…..我知道他是在逞强,而我没有办法弥补,我真的对他很抱歉—」
他伸出食指,拨开我凌乱的发,眼神沉静地凝视着我,「所以,你後悔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惊慌地摇头,「我没有,我只是……」
他认真地看着我,原本挑着发丝的手指滑到我的肩头,使力的按住,「无论你是怎麽想的,我只会告诉你,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一定无条件支持,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就好。」
「吕又培……你没有吃醋?」
他淡淡的笑了,眸光里闪烁着我不明所以的寂寞,「我怎麽可能不吃醋呢?还记得上次我在麦当劳看到你和他带着几个孩子,一脸开心的打闹着的时候,我整个人简直快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我又有什麽立场去阻止他,不准用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你?是我先把你推开的,如果你选择把他当成最後的归宿,我也没有资格挡下你啊—」
我打断他,「不会,我只要你。」
他的耳根有些泛红,「那你可不要後悔,因为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是把最爱抵在你身上了。」
这句听似简单的话,却蕴含了他那样深刻眷恋的情感,那麽的坚定。
我们会是彼此对的人,只是之前错过了太久。
体认到这一点,我不禁反握住他的手,难得嘴甜的开口,「你知道吗,打从我愿意把手交给你牵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後悔了,而这一生,我也只栽给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