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涵姊,我该什麽时候去找弦乐团社长讨论这个?」含妤拿着一张纸朝我走来。
我没良心的挥挥手,「别问我,你是社长,你自己决定吧!」
於是她一脸怏怏不乐的离开了。
含妤是新任的社长,关於这个,要从去年交干开始说起。
原本去年芝庭学姊就应该把社长的位置交接给我们这一届,不过她和思韵学姊认为第一届的管弦乐团成发会搞得比较复杂,於是和我们讨论後,决定由她们两个继续接任社长的位置。
所以今年就直接和我们的学弟妹作干部交接,我们管弦乐团甚至一起进行交接这个活动,而这麽做没有别的原因,完全只是因为这两个学姊太无聊,想把别人送做堆。
最後,管乐团的社长是王含妤,弦乐团的社长是贺喆,当确定人选时,全部人在底下欢呼,只有两个人的脸比大便还臭,也就是这对互看不顺眼的小冤家。
看向笑得一脸三八兮兮的思韵学姊和芝庭学姊,我偷偷的笑了声,就算这两只不说,大家也自动把他们凑成一对了吧。
下一秒,思韵学姊就站起身,拍拍两人的肩,暧昧笑道,「下一届联合成发,两位社长一定要好好合作,再创佳绩呀,这是我对你们的期许喔。」
贺喆毫不客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含妤也满脸臭的转开视线,在台下看的我忍不住大笑出声。
现在想起这段,我仍是不禁莞尔。
我望着含妤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不住的又泛上一阵笑意,真是太可爱了。
手机传来简讯的提示声,我看了下,是曹语崇。
「今天下午我要带几个育幼院的孩子出去,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我立刻敲了一个好过去。
约好时间地点,我便出发了。
「涵涵姊姊,这边!」远远的,我就听到子彦的声音。
唉,有子彦,就代表也会有丹丹,我开始能想像我等一下会有多可怜。
果然。一看到我,丹丹便率先开口,充满嫌弃,「你为什麽又来了?你该不会是要把虫虫哥哥带走的吧?我告诉你,不可以,他要带我们出去玩!」
我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後对她露出笑容,「怎麽会呢?我也是要跟你们一起去玩的呀!」
她不信任的看我一眼,拉拉她身边的好朋友,「均均、子彦,这个姊姊每次都跟我抢朋友,你们要小心一点。」
我叹口气,摸了下她的头,「丹丹,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哪有这麽无聊,不信你问他!」我比比站在身後看热闹的曹语崇。
而曹语崇也很识相的点点头,「对啊,我们今天要出去玩,姊姊是来陪我们的,所以你要对她好一点,知道吗?」
折腾了会,我们好不容易终於可以出发前往动物园。
说实在,我对动物是没有什麽多大的兴趣,不过小朋友好像都觉得很新鲜,所以我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来了。
倒是曹语崇,看动物看得挺是来劲的。
其实我很羡慕他,明明和我年纪差不多,却还总是能保持着童心,和这些孩子相处的那麽融洽,看他这样,我总会想问问自己,我究竟有没有过童年,为什麽他所散发出来的稚气,我竟觉得如此的陌生?
从前的我,有这麽的快乐过吗?还是只是一味的活在对爸妈的怨恨当中,一天又过一天,不曾展露真心的笑颜?
我想,大概是後者吧。
到处晃了好一阵子後,我看看时间,「欸,已经五点多了,该走了。」
曹语崇手上还拿着一只冰淇淋,他哀怨地看着我,「可是我们还没玩完。」
我皱眉,「谁理你啊,去吃晚餐了啦!」
见我坚持,他只好把三个孩子都叫过来,「姊姊说时间太晚了,那我们下次再来坐小火车看无尾熊好不好?」
三个小孩只好点点头,毕竟天色真的不早了。
「那你们想要吃什麽?」我牵起均均的手,一边转头询问。
「麦当劳!」他们齐声回答。
好吧,这个年纪的小孩只要吃到麦当劳,就会觉得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而且还会到处炫耀一番。
我耸耸肩,和曹语崇找了间最近的麦当劳,就带着他们去了。
虽然动物园里就有,不过人实在太多,懒的人挤人。
「子彦,我就说你不要边吃边玩,你看,桌子都被你弄脏了!」我拍了一记他的小脑袋,边念边收拾。
「我哪有,那些明明就是丹丹弄的,她每次都把脏东西推到我这里。」
「最好是,子彦你不要诬赖我……」丹丹噘着小嘴,因为被子彦指责感到委屈。
「我哪有诬赖,这就是你弄的啊!」子彦不服气地反驳。
「欸。」曹语崇忽然推推我,「邱倚涵,那个人......长得有点像吕又培耶。」
「什麽?」我立刻回头,却只见一个下楼的背影。
那是……他吗?他回来了?
我愣愣地盯着那个已消失的身影,是他吧?
当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邱倚涵,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回神了!」曹语崇的声音很大声地传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呃......你刚刚叫我?」
见我还有些恍神,他叹了一口气,「没事。」
我不相信,「明明就有,不然你叫我干嘛?」
「没有,我只是叫你赶快吃,丹丹他们该回去了。」
「虫虫哥哥,你不要骗人,你刚刚才不是说这个!」丹丹很不够义气的拆了他的台。
我满意的朝她笑了笑,「乖。」
见瞒不过我,迟疑了下,曹语崇只好坦白,「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你和吕又培关系好不好?」
我安静下来,低下头玩着发尾的分岔。
我们的关系好不好?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极其复杂的感受,我们之间......究竟算什麽呢?称得上朋友吗?还是依然只有我,一厢情愿的追在他身後?
我从来没有忘记最後一次见面时,他替我解围时,我是多麽的心动,更没有忘记他平静表情下,在提到母亲时显得多麽欲盖弥彰。
但,他还是没有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敷衍的用一个笑容,模糊带过,「我也不知道,算不上多好或多坏吧。」
「回答不出来,就别回答了吧,我不勉强你。」他摇摇头。
我想,曹语崇是看出我的伪装了。
但越是将我看穿,我越要逞强,「我没有回答不出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毕竟我们合作过一段时间,也有一定的革命情感了,而我个人是不讨厌他啊!」
这是实话,不过我不讨厌他,不代表他也喜欢我。
曹语崇点点头,但表情却明白地显示出,他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
为什麽不信呢?我好不容易都快要说服自己相信了。
欺骗自己,我们都能过得比较快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