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这人什麽都强,就是酒量差,经过一晚的折腾,估计隔日也是不成人样,於是黄胜博很有兄弟义气,一大早便开车到聂秉风住家外等候,决定负荆请罪,亲自接送他上下班以示诚意。
打电话没人接,传了讯息,也是等到八点多才有回覆。
「不必等我了,丝丝在我这里,我先送她回家,晚点直接进公司。」
田丝丝在风哥家过夜?敢情前一晚提早离席的风哥,是被田大小姐载回家的。
两人最近正打得火热,偏偏胖猩猩在这节骨眼出现,会让风哥左右为难吧,到底是要顾全等待十年的复仇计画,还是把握埋在心底未能开花结果的初恋?
好吧,就让他戴罪立功,帮忙看住潘炘炘,让风哥能够没有後顾之忧安心拼搏这个等了十年的机会。
黄胜博拨了通电话给丁佩盈。
「丁丁,上班了吗?」
「不然咧。」
「最近帮我看紧胖猩猩,如果有闲杂人等去乱找她,例如身高超过180,脸上有一对娘炮小梨涡的男人以及某对不良夫妻档,女的是个金发外国妞、男的长得像品冠,记得跟我通风报信。」
「说什麽啊?白痴。」
「拿笔记起来,这很重要!我随时会去饭店视察,办事不力小心我把你调去扫客房!」黄胜博难得拿出上司的气势,却被丁佩盈挂电话。
「无聊!」
「喂,这攸关风哥和胖猩猩的幸福啊,蠢女人!」
黄胜博对着空无回音的手机叫嚣,眼睛余光瞥见风哥的车驶出车道,赶紧尾随而上。
一路的温馨接送情一直到田宅大门口的依依不舍情,黄胜博全看在眼里,风哥的演技可真了得,近乎完美地诠释了温柔深情的男子,那模样连他都要动心。
然而,再叠上昨晚风哥和单之龙男男舌吻的画面,他不禁又要热泪盈眶。这些时日风哥心里头的屈辱还会少吗?越想越替他感到难过。
唉,罢了,只要风哥对他的无心之过既往不咎,要他给他做牛做马他都没半句怨言。
是说要等着这个做牛做马的机会还真难,那天黄胜博只见了聂秉风一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聂秉风便到东部出差,再见他,已是一个礼拜之後的事,正琢磨着要不要自投罗网,聂总的柯秘书便来了通面见的电话。
黄胜博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时,聂秉风正端着杯刚煮好的咖啡在椅上落座,面上表情如常。
「风哥好!」刻意拔高的语调,希望为这没有阳光的办公室带来些许温暖。
「不好。」聂秉风头也没抬,语气森然,说出口的话仿如还冒着腾白寒气。
「风哥,请问有何事交代?」黄胜博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转换招式,端出处理公事的正经模样,毕恭毕敬走上前。
聂秉风低着头,动作静止,约莫过了一分钟,他才喀的一声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明天要去上海出差,把游乐园开发案做个了结。」
「那个案子真不是普通难搞。」黄胜博叹口气心里胆寒的紧。
风哥最近忙得不见天日,好不容易将他拖去乐跑跑想让他放松心情,却又弄巧成拙,真是罪过。
「你知道就好,这个案子很关键,董事长在试我的能耐,我如果想争地产开发部总经理的位置,每一仗都要打赢。」聂秉风在沙发上落座,往後仰靠椅背,修长的指头在眉心下的鼻骨两侧揉了揉,他的疲惫从不外显,会在黄胜博面前表露代表他几乎已到临界点。
「风哥,你压力也不要太大,田家杰不是你的对手,而且我不只是你的兄弟,也是你事业上的助手,有什麽事你交代下来,我一定给你办得好好的。」
田家杰是董事长田永年的侄子,他父亲田永日和田永年是亲兄弟,田家杰靠裙带关系进集团工作,虽从基层坐起,但也只是假历练真自肥,他和聂秉风同期进公司,却在三年前就当上地产开发部总经理,聂秉风还曾是他的下属,替他搞定很多件他搞不定的案子,田家杰嫉妒心重,总是刻意刁难,嫌隙由此种下。
因田永年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不谙集团经营的独生女田丝丝,长久以来田永日始终汲汲营营想扶植田家杰成为集团接班人,自从传闻聂秉风是田永年内定的乘龙快婿後,别说接班人,田家杰恐怕连屁股底下那张椅子都坐不稳,因此更将聂秉风视为眼中钉。
「田家杰的能耐到哪我再清楚不过,可是胜博,我不能输,也输不起。」他倾身向前,略带疲累的眼里却仍炯炯有神,闪着坚定傲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