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的窗外吹起徐徐凉风,温哥华的天气终於放晴。
淡蓝色天空出现一只左右飘荡的风筝,窗里的女孩望着失神,本来就不是很开心的眼眸呆滞了许久,混乱情绪干扰她原本小小雀跃的心,将她嘴角那抹笑花彻底抹平。
收回视线,阖上笔电,白色窗台上的相框就这麽入眼。
充满欢乐的三人合照是在澳洲拍的,青春年少、不知危险的她就这麽大胆地跟Iris偷跑去找寓浩哥。当时,一路惊险万分,待她们等到寓浩哥时都已经饿了两天了,看到他时好不委屈,止不住地哽咽低泣,他气到脸都青了,她从没看过他如此生气过,把她们念到耳朵都快掉了还不罢休。
气归气,她们两好不容易到澳洲还找到他,卢不过Iris,便带她们玩上三天,才送她们到机场回温哥华。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三人在澳洲玩的时刻,她到哪都要拍照,掌镜人大多是Iris,主角是她和寓浩哥。这张合照她一手拉着Iris,一手勾着他,三人笑的好不开心留下合影,是她最喜欢的一张。
张心蔷倚在窗边向下望,梁寓浩躺在太阳椅上看着高高的风筝随意飘荡,她好想知道他在想什麽?为何越来越安静……
风突然停了,没有风力带动的风筝如同失速般砸落在草地上,而他并未起身去捡,只是闭上眼,任时间流逝。
她再看向房内,墙边靠了一幅巨型相框,是他们准备在宴客上摆的婚纱照,里面的他和她嬉闹着,那双笑眼比星星还闪耀,没有一丝勉强……她越来越不懂了……他到底在想什麽?他真的快乐吗?
昨天妈把他叫去书房说话,她偷跑去听,妈对他有千万感谢、千万托付和千万期许,他也慎重地点头不是吗?
为什麽距离结婚日期越近他变得越沉默?
心蔷不住红了眼眶,回视窗台边的小相框,她好想一直留在当时,当时他们三人是这样开怀的笑着,无烦无恼的笑着。
为何他们三人不能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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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寸大手机点开google搜寻,键入……ㄇㄟˇ美,ㄩㄢˊ园,ㄑㄧˋ汽,ㄔㄜ车,ㄌㄩˇ旅,ㄍㄨㄢˇ馆。
罗扬造窝在他的破小卡驾驶座上,一手敲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另一手上的手机萤幕一动也不动。
突来的震动吓得他手机掉到裤档上,低眼一看,便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下车上工去。
那天相亲的对象是个活泼爽朗的女人,说话有条理,有张爱笑的五官,至於长相就是很一般OL长相,他记不太清楚了。
那天她跟他聊猫,聊股市基金,聊电影,聊旅游,他是能聊就聊,还算愉快地结束这场相亲。隔天周六一早他准备去工地时接到那位朱小姐的来电,问他有没有空去爬山!
他就知道这场相亲又是白搭了。
一般来说,他不是那种会早睡早起的人,再说,他没有周休二日,没法陪OL小姐一同安排假日活动。作息不同的两人怎麽有未来,他便直接婉拒了对方,下秒他就接到周太太的电话……
把他臭骂一顿。
刚则是周光向传来的讯息,他实在懒得看。
安里教堂总面积约3000坪,主建筑物880坪,楼高三层,算是非常大的建案,罗扬造接这个案子依旧不外乎建筑物设计特殊,来自义大利知名难搞,专门打造违反常理的大师作品,它采圆球形对切再错位造型,外观以太阳能板打造,内部梯形交叉结构之复杂、畸形吸引他挑战。
「陈叔,快下雨了,让大家动作快一点。」
灰蒙蒙的天空加上一股湿味,很明显大雨快来了,他一阵吆喝,让手下十个工班人手动作快点,收拾、收拾准备下工了。
主建筑物周遭宽广的园景还没造,光秃秃的全是泥土,他再抬头看一片片厚重乌云快速移动聚集在头顶的天空,看来会是场大雨。
「快,拿塑胶布来把花圃都盖上,钉子紮好,不要让风吹掀了。」他边说边扛起整卷将近三十公斤的塑胶布,丢到待覆盖的花圃旁,马上就有人过来帮忙推开布卷,钉上钉子,他则又去搬下一卷。
十几分钟後,一颗颗珍珠般大小的雨滴急簌簌打在身上,好几个还光着膀子的工人被大雨滴打的喊痛,纷纷躲到檐廊底下。
「阿造──快进来躲雨啊。」陈叔看大家都躲雨了,罗扬造穿件背心,戴顶工程帽还在巡视每根钉子是否牢固,然後又跑到鹰架处去看绑紧没,也不顾雨滴打在身上像针刺般痛人。
「你们先去躲好,我再去看看,别理我。」头也不回继续前去检查案场每一处。
雨势渐大。
屋檐底下,老陈卸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掉身上的雨水,却看罗扬造越走越远,已经走出安里教堂圈地的范围了!
「阿造啊──力袂契兑啊?」(你要去哪啊?)
罗扬造不是没听到後面传来陈叔的声音,他的视线被马路对面的海岸边吸引,两腿不受控地越过了马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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