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余乔曦再度踏出家门,她把买好的食材转交给母亲,另外偷渡了两颗苹果和三明治。
她拉起红色的大门,少年倚在门边,这才发现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高,而且身上散发出一股清爽的香味,皮肤白皙透红,并有着异於外表的飒爽气质。他二话不说接过余乔曦手上的野餐篮,是的,非常绅士。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住宅区,踏上林间只剩下大自然踪迹的小径,夏季的蝉鸣、湿泥土还有时而相伴的徐风,挨着林荫,清畅凉爽。
「哦!学弟,」余乔曦踏上石板梯时打破沉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麽呢,我叫余乔曦,很高兴认识你。」
「学弟?」少年接过苹果,显得疑惑。
「我忘记说,」余乔曦从少年手中的提篮摸出一颗苹果丢给他。「其实我已经二年级了,所以你是我的学弟。别担心,姊姊会照顾你的!」
少年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噗哧爆笑出来,余乔曦一头雾水。
「干嘛?!」
「没什麽,真有趣。我是齐哲夏,」他清清喉咙。「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
「齐哲夏、齐哲夏啊......」余乔曦念念有词。
「怎麽了吗?」
她轻轻地摇着头,嘴角含着笑意。「没有,我喜欢你的名字。」
齐哲夏先是有些意外,旋即让笑容填满他的表情。
「不过,考上凌中可说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你的家人怎麽会没有一起搬来啊?」
齐哲夏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似乎正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因为想试着一个人生活,所以当初拿考上凌中与家人约定作为交换条件。」
「真的啊,」余乔曦睁圆双眼,兴奋之情溢於言表。「好厉害!」
齐哲夏耸耸肩,表示没什麽大不了。
虽然觉得这个回答实在是逊毙了,但余乔曦打从心底对齐哲夏敬佩满满,不但长相非凡、个性好,还很独立。
「那以後不管有什麽问题,你就尽管来找我就对了!包括不想做饭的话,我也会请我妈煮一顿好吃的给你的。」
「哇,我这个学弟真幸福。」
「那当然!」
两人相视而笑,伴随着悠惬的谈天,很快地他们便抵达这座山丘的制高点。余乔曦挑了块平坦的土地,铺上野餐垫後就开始享用乔曦母亲手作的营养三明治。
林荫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所以即便日上三竿也不会感到炎热,宜人的气温舒适地令人昏昏欲睡,齐哲夏安静地享用他的午餐,余乔曦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啊,好困。」她连声打了好几个哈欠,逗得他眉开眼笑。
「不过,倒是真的呢。」
「什麽真的?」余乔曦问。
「风景啊!这里真的是论谁都会喜欢上的地方。」
从制高点俯望,整齐规划过的住宅区就像是格格棋盘,街道巷弄清扫得乾净整洁,绿意随处点缀,围绕在棋盘格外的树林,让这个地方像是桃源仙境一般与世隔绝而无暇美好。
「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好啊!」
「为什麽,我刚刚叫你小兔子的时候......」余乔曦转过头对上齐哲夏的视线。「你好像......有点意外?」
闻言,余乔曦沉默片刻,她缓缓地把视线转回前方,彷佛深深陷入回忆的漩涡,然後才缓缓开口:「小时候和爸爸在一起时,他总是这麽叫我。」
她低下头,随手从旁边的土地上捏了一撮草叶把玩。「我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也很久,没有听人这麽叫我了。」
「你的父亲,他,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吗?」
「是呀,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都快不记得他了。」
齐哲夏静静地注视着余乔曦,她的表情转为黯淡,有那麽个瞬间似乎怀着一股深沉的忧伤和愁绪。
「不过我跟你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而你是我的第一位访客,」她随即又精神一振,向他比了一个夸张的『1』。「我现在授权你能随心所欲在这里来去自如,很不错吧!」
看着余乔曦神气地手插着腰嘻嘻哈哈,少年大笑出声,於是她也笑了,气氛顿时又欢愉起来。其实就连她自己都很讶异,居然会和一个陌生人共进午餐,还能够相处地这麽愉快。
「齐哲夏。」
她轻轻躺下,仰头看着阳光从林叶间的隙缝渗透进来,晒得她双眼微眯,整个世界充溢橘黄色的光耀。
她拉拉齐哲夏的袖口。「你也一起躺下来啦,很舒服的!」
齐哲夏稍微试着遵照余乔曦的指令,不断扭动身体,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很快地他也感受到耀眼晖阳洒在脸庞上的丝丝金芒,并且享受这沐浴在和煦中的舒畅。
一种平静安逸的感觉袭上心头,如同清风般畅意舒适,两人都阖上双眼感受片刻的自在。
「明天起就要去学校了啊。」
余乔曦睁开双眼,撑起头侧向齐哲夏。「你期待吗?」
他望向她,细细地思索了一番以後回答:「嗯,期待,你呢?」
「我也是。」余乔曦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