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冰封羽毛 — ​​‌‌​​‌​‌‌​​​​‌​​​‌​‌​​​​​​​​​‌‌​‌​‌​​​‌​​‌‌​‌‌€‌​‌第​‌​二‌​​十​‌‌八‌​‌根

随着高低掺上时间的幻化,眼前的景色目不暇给。忙着捕捉瞬息,早已忘了还伴在身侧人。自身脱序的话语所带来的困窘也被抛诸脑後。

几次几次无意间扫至,我发现沈羽梣竟是甚少拿起相机拍摄,仅是用双眼捕捉,颈上的摄影机恍若摆饰,对此,我不禁有些困惑。

在林子里绕了好些时候,我们这才从荫间探出头来,橘红的景象洒了满天,相较树间细微的光影变化,眼前辽阔且鲜明的色彩冲击更甚。

常闻「硕」大便是美,换了个字,转了个意,却不减那冲撞心头的美。

若说方才景致是千万变化,让人不舍遗漏任何一刻,那此刻的壮丽便是震慑的让人阖不上眼,只得瞠目结舌,一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比起林间的细琢,我更被这硕大所慑服。

前者是欣赏,後者是如王者般,宣告。

站在这样的告敕面前,人才会忆起自己的渺小。

了望底下的山景,许久没有这般平静,像是回到了过去,那个曾经站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自己,那个曾经运筹帷幄,沉着掌控一切的自己。

然而一切都已成曾经,再多的风光都已成空。

冷静沉着风光的自己、退缩流泪可悲的自己,二者相缠。

『我就是我,轮不到谁来定义。』

『不该有泪水,不该表现出笑以外的表情⋯⋯应该一直笑着,让全世界都认为我是快乐的。』

『谁在乎啊!我走我的路,走得问心无愧就好。』

『闭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拜托……不要再说了!』

『开心地笑了。』

『我笑了,笑中的滋味却是苦得我说不出话来。』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所有思绪被捣成糊,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连逃避都忘了。

对⋯⋯要逃。

要逃⋯⋯对吧?

闭上眼,不再看那壮丽,转身走上步道。就如那时毅然转身离开领导者位置的自己,背对阳光,更甚,步入阴影。

不太一样。

我又呆站了许久。

直至身旁的视线越发不容我无视。我转身对上那道视线,直直看进那眼中。

「疼痛」,那是他的眼睛吗?还是其实是镜子?

掌心传来炽热的温度。沈羽梣站在我面前,眼中的疼清楚告诉我那不是面镜子,我闭上眼,逃避与自己相似的痛,他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那壮丽,转身走上步道。

不习惯掌心的热度,却也不愿抽离那带自己「逃离」的力量。

「雨若!你们两个也太慢了吧?」涵星的叫唤声打散了掌心的温度。二人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松开。

离开那片风景,我和沈羽梣又走了好些路程,涵星他们则刚紮好了营。

「如何?风景不错吧!看你花这麽久才到,应该拍了不少照片吧!」丁湙澄问道。

「收获不少。」沈羽梣笑道。

「我看看!」接过沈羽梣的摄影机,江瓅铭盘腿坐下,透着小萤幕,观看起沈羽梣方才的收获。

没过一会儿,江瓅铭便从萤幕中抬起头,表情尽是不解,「照片比我想像的少欸!这里的山景不够美吗?」

沈羽梣笑着解释:「在拍照前,摄影者需要先懂得领会景色,然後才是拿起相机。这阵子稍微遇到了点瓶颈,这是前辈提醒我的。而且出来玩,应该多拍些合照。」

「说的也是,那这几天摄影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了。」丁湙澄认同地说。

「奉劝一句,少拍那两个闪光,我相信我们都不想现在被闪完,照片洗出来再被闪一次。」江瓅铭将摄影机还给沈羽梣,语重心长地说。

这话逗笑了我们几人,不过丁湙澄那关可没那麽好过,他皮笑肉不笑的把江瓅铭脱去一旁处理事情。沈羽梣则走向帐篷,卸下身上的重物。

涵星趁机靠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喜欢他吗?沈羽梣。」

听到这个问题,我反射地皱起眉头,不悦道:「你在开玩笑吗?」

「我很认真地在问。」涵星反驳道,脸上虽然带着八卦,却仍可在她脸上找到正经。

「我说过我对他没兴趣。」放柔了语气,我淡淡道。

「但你不能否认,你跟他的相处很不一样。」涵星蹙起眉,态度异常认真。

我看了涵星一眼,静默,许久才答道:「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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