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店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我扬起笑容抬眼看向门口,「欢迎光临!」走进来的是一个脸上堆满笑容的奇怪家伙,落地窗旁还挤着一群鬼鬼祟祟的家伙,争先恐後想挤到最前头。
「小姐,请给我一杯巴西咖啡,带走。」他的声音听来稚气,却带有一丝淡淡的稳重。
「好的!一杯巴西咖啡,请稍候。」我在句尾附上制式的微笑。
「嗯。」他点了下头,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神。
煮咖啡的过程中,我撇见他脸上有一种特别的表情,却无法理解那神情所要表达的情绪。
将咖啡递给他时,他开口问我:「那个,小、小姐,可以、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像是豁出去一般,他手一握,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总算是把句子说完整了。却又在说完的那一刻,他的脸整个红到耳根子,头也垂得低低的,只敢稍稍抬眼偷看我的反应。
「呵。」我不禁轻笑出声,真可爱呢。遇过这麽多跟我搭讪的家伙,他是第一个脸红到这样的人,看来经验不多呢。我玩味的看着他,戏弄他的想法油然而生。
在我笑出声後,他的脸似乎更红了,丝毫不敢看我,把眼神撇向别处,兴许是误会了我笑中的意思。我在他的咖啡杯上写了一串号码,开口道:「喏。这样是70元,谢谢。」
他手忙脚乱地从钱包里掏出70元後交给我,道了声谢,接过咖啡匆匆地跑出店内。我再度笑出声,露出感到兴味的笑容。
之後那男的每天晚上都来店里,点一杯巴西咖啡,坐在吧台的位子静静地喝着,却没有开口攀谈,也没有半通电话或任何简讯,只在偶尔对视时,扬起灿烂的笑容。
专属於他,最可爱的笑容。
而窗外那群鬼鬼祟祟的家伙,也时不时地会趴上那儿地落地窗。
为了增加游戏的有趣度,我主动开口攀谈,刚开始只是稍稍的聊几句,慢慢的两人开始天南地北的乱聊,那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丁湙澄。
我还在聊天过程中发现,这个混蛋当初会来跟我要电话,居然是因为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要求要跟……
涵星说到这儿,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了起来。我故意问道:「跟?跟什麽?」
「雨若,你很讨厌欸!」涵星的脸整个烧了起来,声音如细蚊般的嗫嚅道:「跟喜欢的女生要电话啦。」
而窗外那群人,则是偶尔来凑热闹的。
虽然有那些小插曲,但两人的相处依旧越来越频繁,聊天也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跟他在一起时,总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就这样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
我听完後点点头,发觉她真的很喜欢丁湙澄,因为每次提到他,涵星的眼神总是闪闪发亮。最初的玩味早已消散了吧?
「雨若?你在想什麽?这麽专心。」看着若有所思的我,涵星疑惑的问。
「啊?喔,没什麽,去找他们吧。」我摇了摇头,淡笑带过。
「嗯!」涵星亲昵的勾住我右手,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地看了揽住我那双手一眼。
「你这样勾着,不怕你男友吃醋阿?」我调侃道。
「白痴,湙澄才不会吃醋勒。」涵星语带甜甜的笑意。恋爱果然会改变一个人,这哪是大剌剌的涵星。
但看着涵星的笑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无声无息的扬起。
「涵星!」我们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丁湙澄正对着我们挥手。涵星拉着我跑向他们
「你们刚刚在聊什麽?」丁湙澄好奇地问。
涵星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丁湙澄只得露出无奈的笑容摇摇头,右手宠溺地轻抚涵星的头。江瓅铭在一旁直呼「好闪」,最後被放闪二人各赏了一个爆栗,故作委屈的抱着头,蹲在一旁学狗叫。
「白痴喔!」丁湙澄笑道,说完很顺手的巴了他的头。
江瓅铭做为报复,去偷抱涵星,结果涵星吓到,一个不小心把他过肩摔出去,之後他安分的站在旁边,默默不语,不断朝放闪二人投射怨念。
***
和涵星他们待到快上课才匆匆离去。
这门通识课的教授──叶子翔,很年轻才刚从研究所毕业,由於他几乎不当人,且讲课生动有趣,所以这门课很强手,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教授年轻,长相、个性也不错,因此许多女生慕名而来。
大一抢到这门课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我以外就只有的,她叫徐欣妤。她身旁似乎围绕着许多男性,每次下课都会有不同的人来接她,感觉上交友复杂。
不知道为什麽,她似乎看我不太顺眼,经过我桌子时总会刻意一撞,再附送一个挑衅眼神。
叶子翔教授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儒雅,充满书生气息,感觉就是个好好先生。虽然老师下课时跟大家的互动就像哥儿们,但不知道为什麽,从来都没有人在他的课上大闹,每个人上他的课都很认真,就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不例外。
据修这门课的几位大二学姊所言,她们之所以会选这门课,都是为了接近教授。但目前为止她们却连教授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对教授的情史也是一无所知,总之教授对於他个人的资讯几乎是绝口不提。
「欣妤!」又是一个没见过的新人。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带着灿笑站在门口,朝徐欣妤不断挥手。
这个男孩与过去来接她的人截然不同,过去来接她的都是一副痞子样。而且这个男孩除了外表白净,散发出的气质也是净白无暇,让我有些困惑,这样彷佛天使的男孩怎麽会和徐欣妤扯上关系?
「来了!」徐欣妤看到男孩似乎很开心,草草地收拾东西,快步跑向男孩。
「欣妤,为什麽在外一定要直呼你的名字?不能像平常一样叫你……」男孩有些不满地小声抱怨。
「呃……抱歉啦歆颖,因为我对外有些……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徐欣妤歉然的笑笑,眼神闪过一丝无奈。
「嗯。走吧欣妤,今天是……」男孩说到一半便打住。
「……走吧。」歉然的眼神转为哀伤,原本还算开心的面容转瞬失去了光彩。
随後,二人便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带着清晰而不得忽视的浓烈哀伤。看着那背影我突地感到一阵烦躁,晕眩感袭上,抚着头靠在桌边喘气。几分钟後晕眩感淡去,呼吸渐渐平顺,我胡乱将东西塞入包内,快速地离开了教室。
离开教室,我迅速地找了附近较为隐密的地方,坐在地上背靠墙,等待着。
须臾,一股反胃感直冲而上,我跪坐在地上乾呕了起来。鼻腔中传来浅浅的腥味,却没有半滴血流出,只是感到大量的血逗留於此。
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