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同学,上课可别发呆啊,专心点儿。」
国文老师浑厚的嗓音,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要佟煦阳专注在黑板上。
这一整天下来,她已经被点名至少有三次之多,也难怪,她听到这句话时,表情像早已麻痹般,一点也不惊讶。
勉强抬起头,但心思却不在那些文字上,该抄的笔记,一句也没有,倒是昨天向渊凯的那些话,却像被炙热的火焰烙印,深深刻在心上。
「欸,佟煦阳,你今天上课好像不怎麽认真耶。」坐在前头的纪唯曦,趁着老师转过身子抄笔记的同时,转头问道。
「没事,只是昨晚有点熬夜,才会这样。」佟煦阳说,彷佛真的煞有其事。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听说今天山东大叔被学生惹到不高兴,最好别再踩到导火线了。」她放低音量说着,随後便把视线再转到黑板上,继续写她布满文字的课本。
「嗯。」
看来,她自己得小心点了。
她拿起黑笔,在课本上写了些文字,但并不是有关课堂的。
「我永远都在你身後。」
佟煦阳不经意地写下,回过头才发现,这句话有两种涵义:一个是,他能当自己的避风港;另一个,则是他宁愿当个躲在自己身後,默默爱着自己的人。
不管怎样,她现在的心装不下任何除了周冀海以外的人。
毕竟,她还没忘记他。
「佟煦阳?」
听见向晓芸的轻声呼唤,她缓缓撇过身子,「怎麽了?」
「你昨天…是不是见过我哥?」她走进佟煦阳的身边,小声地问。
「对。」
闻言,向晓芸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抿着唇,久久不发一语。
「你哥...说了什麽?」佟煦阳拖着腮帮子,望向她。从她清澈的眼眸子,隐约看见自己的身影,有些憔悴、有些虚弱。
「他说了些话,但有些事情,我觉得必须让你知道。」向晓芸南的严肃看待事情,使的佟煦阳也正襟危坐。她清了清喉咙,说道:「昨晚,我半夜正巧去了趟厕所。回房时,我望见平常早睡的哥哥,台灯竟还开着,我觉得十分奇怪,便敲了门,想问个清楚。」
「当他看见我进了他的房间,似乎觉得有些诧异,但也不便多问。而我才刚要开口时,他先赠了我一个咳嗽,你也知道,我是个有话直说,有问题就问的人,在我的逼迫下,他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所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我还记得,在离房前,他说的最後一句话:」向晓芸双眼直直落在佟煦阳脸上,那瞬间,彷佛四周的吵杂都化为乌有。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及周冀海,只要佟煦阳要我改的,我都能做到,也心甘情愿。然而,就算她心中还有他的身影,我也情愿做个默默守护她的人,她受伤了,我帮她敷药;她哭泣了,我便帮她擦掉眼泪;如果周冀海不爱她了,那我便欣然迎接她,到我怀里。』」
听到这儿,佟煦阳抵不过这句话所带来的温柔,鼻子忍不住泛酸,眼眶也沉沉的。她似乎释怀了。
眼泪代表着「忘记」,她不爱他了,她坚信着。
有时自欺欺人,也是个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