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老子的脸是你能随便打得吗?」那男子朝痞子男接近,用庞大的身躯挡在他面前。
「没办法,谁叫你把我的妹子。」
等等,谁是他妹子?
佟...佟煦阳?!
「欸,你不是......」那位男子停下咄咄进逼的脚步,张大眼睛,打量着痞子男,「你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这句话,被痞子男的拳头强迫停止。
他脸上的青筋不断浮现,握紧的拳头冒出些许汗水,站在一旁的佟煦阳摀住嘴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
那男子摸摸垂直留下的鼻血,不敢置信地望向痞子男,「果然是那贱人生的儿子,」他轻勾起嘴角,「哼,毛都还没长齐,就想跟我打。」
突然,一群人从商店里出来,每个无不是穿着黑色衣服,刺青一个比一个多,眼神各个凶狠,有些甚至脸上还残留几道刀疤,乍看之下,都不是好惹的。
他们向前望着那位男子,随後目光又落到痞子男身上,「你打了我们老大?」
「是,那又怎样?」
「只有一个下场──碎屍万段。」语落,他一个手势,身後其他的小弟手持棍棒,一拥而上,每一击都重重落在痞子男身上,疼痛感传遍全身,彷佛五脏六腑也随之震动。
佟煦阳见状,赶紧跑过去,挡在痞子男面前,「别、别再打了!」
虽然他们不是朋友,认识的时间也不到一天,但她这番举动,确实打动了痞子男的心。
也是从那一刻,不寻常的关系就此蔓延,称谓再也不只是『朋友』了。
「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啊。但,我偏要杀光,杀个片甲不留!」
刹那间,一根棒球棍笔直落下,不偏不倚打中了佟煦阳的头部。
无法抵挡那剧痛,她昏厥了过去,在白色磁砖的地板上,倒映着她的身影。那温柔的脸庞,添了一丝苍白,近乎微弱的气息不断呼出,在冰冷的地板,形成水珠。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迎来的,是刺鼻的药水味。
与那张充满伤痕的脸庞。
「你醒了!」
她点点头,并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身在医院里。
「还会痛吗?」
「...不会了。」她没资格说痛。
「那就好。我还在想要怎麽跟你爸妈交代呢!」
看他松一口气,佟煦阳不禁失笑。
「笑什麽啊?」痞子男似乎被感染了,也开始大笑。
就这麽笑成一片,没人能了解他们之间,那像绿豆般的小事,也能换取的笑容。
「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就发生了这麽多事,真不可思议啊。」
步出医院,痞子男望着蔚蓝的天空,跟佟煦阳说。
「好像是这麽回事。」她拉着那件从头到尾都披在肩上的皮衣,点头附和。
「真有趣!」
有趣?!真让人想不通哪里有趣啊?
「差点就被打死,很有趣齁?呵呵。」
他们边斗嘴,边步行到公车站。
此时的佟煦阳,不知为何,现在每踩一步,都是踏实的,身边好像有种温度,不断让她的脸颊浮出红晕。
整个身体,不受控制似的。
很想靠近他,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不让他走。
「好了,」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公车站,「该在这道别了。」
一股宁静再次循环着,身边只剩微风吹着树叶的声响。
这时,佟煦阳心中不禁浮现一丝不舍。
痞子男也是如此。
直到公车的引擎声划破原本的静谧,他们才缓缓抬起头,说再见。
这句难以启口的话。
「再见了!」语落,佟煦阳步上公车,刷了悠游卡,选择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公车起步,真的该道别了。
望着窗边的景色开始变换,她的心彷佛被什麽给束缚住,痛不欲生。
浓浓的酸楚淹没她,眼前雾茫茫一片。
湿湿的、咸咸的,是泪水。
她漾起一抹微笑,泪水跟着嘴角流下。
「欸,」有个声音在公车後头追逐,「你忘了问我是什麽名字了。」
佟煦阳隔着玻璃,仔细聆听痞子男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怕遗漏了,再也寻不着。
「我叫周、冀、海!」他奋力一喊,用整车的乘客都能清晰听见的音量,「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她这麽想。
周冀海。
那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