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自夸,不过临危不乱,迅速接受既定事实一向是我屈指可数的优点之一(呃,好吧,或许是感情上是有些太过反差的盲目了,不过在其他的状况是中我一向是相当实际的)。
看着眼前被窗帘布整个包起来的大型隆起,我退一步,呼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至少看不出来这女的没穿衣服。
至於这个女人是谁,等到她醒来总是会自己说的,或许她可以带我一起去坐时光机回到未来,不行的话就...也没什麽损失吧。
既来之,则安之,总之还是继续刚刚的计画,出门吃早餐。
不过,当我吃完早餐,把烫染得奇形怪状的头发想办法弄成自然的样子之後再慢吞吞的晃回到家里,却发现客厅空空荡荡的,暮春上午装饰性的阳光斜斜透过落地窗,照进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只剩一坨窗帘布散落在地上。
那个原本躺在我家客厅地上不省人事的,光溜溜的女人不见了。只有窗帘布证明她曾经存在。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反正就这样吧,脚长在那人身上,她要去哪我也管不着,反正屋里也没啥现金,真要搬走电脑电视电冰箱则会是另一个太展开的故事。
只是当我认命地走上楼准备换制服去上学(在吃早餐的过程之中我思索过各种可能性,最後决定继续上学会是个比较有远见的做法),砰的一声打开房门,却发现那女人睡得正香——躺在我的床上,枕着我的枕头,盖着我的被子!!!
那女人显然被我开门的动作吵醒,但只是微微转头,皱着眉抬眼看我,维持原来的姿势,一点局促或不安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一副不耐的样子,好像我是把衣服烫出个大洞的女佣,正要替自己的愚蠢错误罗编藉口。
「你...你...」我指着好整以暇,躺在床上斜睨着我的她,又惊又气的说不出话来。
「枕头,太扁了。」大概睡饱了,女人掀开棉被起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我明白,在天气明媚的夏日早晨睡到自然醒真是幸福快乐的事,加上主角长得漂亮,肌肤吹弹可破,身材姣好,那姿势十分优雅,洁白的床单衬着她白皙的脸孔更加无邪,的确是幅脱俗美好的画面。
只除了,这是我的房间,然後我不认识这女人,於是我正又急又怒的死瞪着她,而她却全身脱光光没穿衣服!!!
好,我错了,其实我并不像自己所想的这麽临危不乱,能够迅速接受既定的事实。
我仓皇转过身去,惊慌且娇羞的小声嚷着,那声音陡然拔了个八度,带着激动的颤抖,只差没翘起小指,甩着双手拔足奔跑。
就算这个女人不介意我看,非礼勿视这点观念我还是有的。不,我不想看啊,虽然我明明看了,而且她的身材也很好很漂亮,这样说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我真的不想看啊。
「你...你赶快穿衣服啊!」
「好了。」几乎是只过一秒,那女人平淡的声音就从背後传来。
我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正准备指责她怎麽可以盖我被子时,却又瞬间查觉到案情并不单纯:第一,她换装的速度也未免太快;第二,她哪来的衣服?
该不会是要说什麽天地是我家房子是我衣服是你自己闯进来偷窥怎麽能怪我妨碍风化之类的话吧?
我慢半拍的想再转过身去,却瞥见她身上还真的套着一件灰色的罩袍。
「怎麽?很奇怪?」见我表情怪异,陌生女人挑眉问道,在我反应过来之前,身上已经换成黑色的衬衫。
「这样,可以吧?」
「嗯,满好看的。」我从善如流的打量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白皙的皮肤被衬托得更加无暇,的确人正就是穿什麽都好看,但。
「咦?你...?!」
「意见太多了吧?」看我又有奇怪的反应,表情一直平淡的她终於皱了皱眉头「又怎样?」
「不是,这件没什麽问题。但你刚刚是在变魔术吗?」我用力眨了眨眼,虽然有这麽漂亮的女生会出现在我床上的确很超现实,但窗外的光打在她身上,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阴影,因为刚起床而有些凌乱的发丝在午阳中呈现金黄的色泽,那双棕色的深邃眼珠正直直的盯着我,清澈却超脱的令人发寒,一切的细节再真实不过。
而在这真实的场景里,那女人(或女孩)在瞬间就变换了身上的衣服。
不,什麽真实的场景里,我暗想,忍不住觉得荒谬,既然回到过去这种鸟事都发生了,还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天啊,这一切莫名其妙的情节其实令人发噱。
「那种雕虫小技,不过是膺品。」她斜睨了我一眼,从鼻孔轻哼出一口气,语气却很怪异。
这女人说的话几乎没有表情。没错,那是道好听的,不高也不低,却不特别尖锐也不特别浑厚,一切却恰到好处的,悦耳的声音。
但在那声音里,平板的听不出语气的差异,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啧,怎麽办?这女人果然很可疑。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瞄着她,心底机灵灵的涌上一阵寒颤。
现在我知道这女的不好惹了,要不她精神状况有某些问题,要不就是她真的有超自然的能力,妈的,为什麽我要选择跟这种怪咖共乘时光机啊?
「所以我肚子饿了,想吃荷包蛋。」她用那道好听但平板的声音牛头不对马嘴的开口,又瞄了我一眼,迳自起身,熟门熟路地走进浴室。
这是要我煎荷包蛋是吧?这家伙凭什麽觉得我得帮她做这件事?难道她不正常到以为我是她一夜情的对象吗?我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的问号不增反减,而最令人困扰的就是...
妈的,这女的既然都变出上衣来了,为什麽不顺便变条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