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请了好几天的假没来学校,就连秦欢都说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她出房门了,金哲闵传过去的讯息甚至都是未读状态。
得知成绩後的第一个周末,不睡到中午不罢休的秦欢特地早起做了早餐,他不抱期待的敲了敲秦香的房门,「姊,出来吃早餐了,我跟爸一起做了热压吐司。」
「……」虽然没有任何回应,但秦欢知道秦香这是在装睡,
「起司冷了就不好吃了。」秦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向谁说话,喃喃地将压好的吐司放回餐桌上,一直放到本来流出来的起司都凝固了,秦欢抱着吉他再次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走回梦乡。
直到被疯狂的电铃声给吵醒。
「谁啊?」还被瞌睡虫纠缠的秦欢抓着吉他走到门口拉开大门,结果马上被撞开,炸鸡的香味往鼻尖直扑而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沈榕,「你怎麽来了?」
「想你们就来了啊。」秦欢愣了愣後便无视她的屁话倒回沙发上昏睡,沈榕熟稔的走到秦香房门前,往门板上敲了几下,「香,我带炸鸡来了,快出来一起吃!」
「……」跟早上一样的静默声,就像桌上已经凝固的起司一样,时间的流动并不会改变其状态,沈榕又连续敲喊了几次门也都毫无回应。
「炸鸡冷了就不好吃了。」沈榕边说边走道餐桌前坐下,她从炸鸡桶里抓出一支鸡腿塞入嘴里,酥脆的声响加上肉汁的鲜嫩,撒上一些胡椒和辣粉,辛香的口感刺激着味蕾,整间屋子弥散着炸鸡罪孽的香气。
秦欢瘫在沙发上仰着头轻唤沈榕,「贪吃榕。」後者满嘴的油腻和碎屑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心,心想这家伙到底还是没有作为一个女艺人的自觉吧,怎麽能把自己吃得这麽脏。
眼见一直等不到秦欢的下文,沈榕咬了一口炸鸡後心不在焉的说道,「干嘛?」
秦欢往炸鸡桶的方向伸出手,「给我一支鸡腿,本来不饿的结果被你搞得现在不吃不行。」
沈榕刁住自己的鸡腿,在桶子里翻了翻挖出了一块鸡给秦欢,结果後者却大声嚷嚷,「我要鸡腿,鸡胸太柴我不要。」
「鸡腿只有两支,其中一支是我要留给秦香的,你有鸡胸吃就该感恩了。」沈榕强制性的把鸡胸塞到秦欢闹腾的嘴里,「快点吃一吃,我等一下还要去拍MV。」
「谁的MV?」秦欢起身,悄悄地走到沈榕身後,从沈榕肩头处默默倾下身,正巧要转头回答他问题的沈榕鼻子就触到了秦欢的脸颊,他们靠的很近、很近,近到连彼此的鼻息声都能听得清晰。
还有那些杂乱的心跳声也是。
「你干嘛啊──」沈榕下意识的往後缩了缩身子,结果屁股没有了支撑点便往地板上跌落,最後一个字加大声音与频率後成了尖叫声。
「我不过是怕你等一下拍MV吃太多鸡腿会不上镜才想偷吃一口鸡腿,但你反应也太大了吧?」秦欢看着沈榕过大的反应也有些错愕,他也不顾自己是不是正被怒瞪,还是伸手将她抱回椅子上想假装没发生什麽事。
稍微和缓情绪的沈榕盯着被啃了一大口的鸡腿,脸颊的热度不知不觉又升了几个度,她抓起一旁的胖胖瓶可乐灌了三两口才找回原本伪装好的冷静,「不跟你闹了,我要走了。」
秦欢抓住她的手腕,一脸正色地说道,「我不闹了,你再待一下吧,我没办法看着秦香一直躲在房间自己却什麽都做不了。」
沈榕看着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还有那双无助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但她也讨厌秦欢就在眼前自己却什麽都做不了的窘境,她厌倦了从幼稚园开始他们就是这副闹闹穰穰的相处模式,这次她终於忍不住地向前一步,张手。
拥抱。
等到意识过来自己跨过界线时,沈榕架起了演员状态,嘴角上扬的弧度好看的不让人怀疑,她主动推开秦欢,「作为弟弟你一定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麽。我想秦香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理解的拥抱,谁都一样。」
「你也需要吗?」秦欢仰起头直勾勾的看尽沈榕剔透的双眸,怕被看穿眼底强忍的脆弱,沈榕将微笑的弧度拉得更高来加强伪装,「别假笑了,如果未来你需要的话,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也会给你一个理解的拥抱。」
最好的朋友。
沈榕降缓她的商业笑容,对於秦欢的话不自觉拧起眉心苦笑,「好,没做到就绝交。」
「好。」没把沈榕的话当真是秦欢最常做的事,他玩笑似的揉乱沈榕这次染了一头乾燥花的发色,他们再次打打闹闹直到桶子里的炸鸡剩下一根鸡腿,她才被经纪人抓去梳化。
走之前,沈榕趁着经纪人去发动车子的时候拉住了秦欢的袖口,施了点力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近,轻轻的撇了一句话後便踩着急促的步伐跨上了保母车,留下满是错愕神情的秦欢。
而她这麽一走便是好几个月的不见,直到秦欢下次见到沈榕那头乾燥花的发色已经是在电视萤幕上了。
那时,他终於知道给予一个理解的拥抱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