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黑夜裁决的刀身落下时,一道刺眼的白光在尼德霍格面前绽放。
顿时间,基地入口的士兵都睁不开眼,每个人拼命地在强光中找回视觉,却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白光的中心是一件绝尘於世的铠甲,彷佛蕴含了世间所有的光芒,在这个乌云密布的森林中格外耀眼,巨大的银色披风在风中飘荡,承载着北地百年的光阴,将他们向往的传说重现於世。
不过穿着这副铠甲的,不是金发的尤妮金娜,而是一个有着粉色长发的清秀少女。
大家都在讶异着这女孩从哪里出现,周围就传来了警报。
「是云端和莉莉斯的军队!」监视台的士兵立刻发布警讯到基地各处,北地士兵们被迫在一片混乱中迎敌。
尼德霍格看着与自己交锋的雪白长剑,凌云城之役中靠着搭配比试战胜过自己的粉毛少女,似乎有着难以估量的实力。
「……原来,可可把冰风战歌给了你。」
暖暖吃力地举着剑,尽管有冰风战歌的加持,她仍不敢大意。
「海樱在哪里?」
冲出来替可可接下这一剑不是她的本意,但她不愿在看到任何生命的逝去,即便卧倒在地的是一名北地女子,黑夜裁决落下的每一个瞬间,都会让她联想到绫罗的死亡。
「你们是怎麽过来的……算了,我知道了。」尼德霍格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顺势说出心中的疑惑,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从树林中捕捉到熟悉的人影,看来当初不应该把基地的位置让墨丘利集团的人知道。
莉莉斯和云端的军队从树林中窜出,在基地的入口跟北地士兵们交战,零星的战役在周围不断增加。
没有迎来预期的死亡,可可看着穿着冰风战歌与尼德霍格对峙的暖暖,神情有些恍惚,她怀疑着眼前的真实,直到有个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的身驱撑起,才意识到出现在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奥兰多……?」她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抚上指挥官的侧脸,血手印按上去的瞬间,她才赶紧收手。
「先不要说话,你伤得很重。」
指挥官的眼里一点都没有重逢的喜悦,他神色严肃的检查可可的伤势,越看脸色越凝重。遍体鳞伤的身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折腾,更不要说尼德霍格在她腹部造成的贯穿伤,嫣红的血还慢慢的从伤口中涌出。
奥兰多迅速的为可可做紧急处置,在四周冲突不断的状况下,他格外冷静。
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还有力道,可可理解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原本停滞的脑袋开始运转,然後想起了某个小特使。
「洁洁云,得快点找到洁洁云,」可可忽然激动地抓起奥兰多的衣领,「她也是守门人。」
「什麽?」奥兰多吃惊的停下手,在苹果联邦与她接触时,根本没有察觉洁洁云这样的身分。
「是艾莉女王把信鸽的钥匙让渡给她。只要能留住其中一个守门人,上校的目标就永远无法实现。」过於急切的话语,让她忍不住咳出血,指挥官赶紧制止她说话。後方的盟友抬来担架,他打算把可可送上瑞德的飞机,载去安全的地方治疗。
然而深棕色的瞳孔却透露出罕见的恐惧。
「可可小姐?」
女子的苍白容颜显得错愕,她的视线定焦在遥远的天边。
「……来不及了吗?」可可脱口而出。
指挥官顺着女子望向上方的视线,发现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起了变化。
云朵呈现不自然的快速流动,原本飘荡的小雨也跟着停止,周围的风变得更加急促,彷佛整个空气都在搅动,硬要形容就像是龙卷风的前兆,可是从来没听过这个地方会出现龙卷风。
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整个云海彷佛即将崩裂,顿时间天地震荡。
同一时间,身处各地的人们也都感觉到了天空的异常。
「大人……这是?!」洛川城上的守卫和居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不曾见过的景象,白永羲蹙着眉从建筑物中走出,阿琼随侍在侧,而身後的云端军官们也露出不安的神色。
流转的云朵中有一道射向地面的光,从云海慢慢显露建筑物的一角,一个超乎常理的现象正在发生,打破了人类既有的逻辑与规则,给人难以言喻的感觉。
「末世的神塔……。」
除了惊讶与震撼,摄政王的语气中似乎还透漏着无能为力,他看着奇异的塔楼从云海中向地面延伸,不知道该采取什麽行动。
那栋建筑的风格不同於奇蹟大陆的所有国家,亦非人间存在的事物,这个超越自然的存在,连仪器也无法侦测和解析。
「雷达失灵了,明明我们都看得到,机器却侦测不到。」
铁蔷薇的飞船上,雪伊脸色铁青的操作着仪器,她企图将影像捕捉回传给信鸽王国,好让女王评断,但怎麽试都徒劳无功。不论是影像、声波还是红外线,都没有办法捕捉到眼前形体的轮廓,这是铁蔷薇众人第一次遇到的状况。
正当她焦头烂额的时候,舱门强制开启的警报响起,远处传来梅拉一阵怒吼。
「艾思,你想无视陛下的命令吗?」
在几乎开启的飞船舱门旁,梅拉用长鞭缠住了艾思的剑鞘,阻止了背着降落伞的女侠。狂风卷着两人的头发飞舞,也卷着她们高涨的怒火。
「如果不希望我动作,就不应该把我派来这里,」艾思近乎冷淡的表达愠怒,「姊姊到底希望我怎麽做!她想要看着世界陷入混乱吗?」
被这样回问的梅拉瞬间怔住,女王的真意从来都不是她们能够去揣测、也无从推敲的。事实上,这样限制艾思行动的命令,梅拉自己也无法评断好坏。
透过飞船上的仪器,她们清楚的看到了那道白光中的身影,是穿着冰风战歌的暖暖。艾思很清楚,即使她有传说中的铠甲加持,她仍然不是尼德霍格的对手。
这时候连兰萨都冲到了舱门边,巨大的风压一度让她站不稳。
「艾思,别冲动!你想说的我们都能理解,只是现在……」兰萨出言规劝。
「不论姊姊的想法是什麽,我只为我相信的事物行动,所有的责任我会负责承担。」艾思毫不犹豫地提起匕首割断梅拉的长鞭,即便眼前是十几公里的高空,她一点也不感到害怕,随即背着降落伞纵身跃下。
「艾思公主!!」
铁蔷薇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王女消失在狂风中,她一直都来去的潇洒自在,就算是女王的唯一血脉和王位的继承人,也没办法束缚她追求自由与公平正义的心。
「雪伊,降落吧……我们不能让艾思独自冒险。」兰萨叹了一口气,用舱门边的对讲机跟主控台对话,既然最坏的预想已经发生,她们就不能坐以待毙。
「……我知道了。」雪伊不甘愿的说,加上飞船上的仪器无法收集塔楼的影像,她们或许得亲自去探一探,才能有具体的东西回报给女王。
被强制开启的舱门关闭後,雪伊调整了飞船的位置,准备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