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再一次 — (17)刮目相看

下班钟声一响,佳颖连忙收拾包包,三步并作两步冲往柜台,只见子晴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接待处,埋首杂志中。佳颖悄悄走过去,站在子晴眼前,子晴将脸从杂志里抬起,对着佳颖一笑,整齐洁白的贝齿,衬着子晴微润的红唇,两只眼睛像弯月,眼角蕴含着笑意,而那新烫好的发,千娇百媚的大波浪,恣意的披撒在她光洁如玉的颈项间,成熟的妩媚感恰到好处的流泻。

「哇!你烫头发了,好漂亮!这个卷度很适合你!」佳颖真心的称赞。

「谢谢,还是台湾美发师的手艺好,这在美国是烫不出来的!」子晴拨拨自己的发,满意的笑笑。

「怎麽会呢?美国不是最讲究fashion吗?」佳颖不解。

「没,那是在大都市,像我们住在新泽西,根本弄不出这样新款的发型,都是一些很过时很老气的,你们看了会笑的!哈哈哈哈!」子晴说完,噘着嘴,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真的吗?我也很久没弄头发了呢?就是简单剪一剪罢了!」佳颖拨了拨遮在眼前的浏海,心想着,自己也该去整理整理这恼人的发丝了。

「恩,对啊,去烫一下呀,你这头发有点毛了呢」子晴顺手摸了一下佳颖耳边的发,「我记得学生时代,你很爱美的,常常变化发型啊,烫啊染啊什麽的,现在怎麽不弄了?就这样清汤挂面的?维持清纯吗?」说完,子晴又弯着眼睛自顾自的娇笑了起来。

「啊,我啊,懒,不想花那麽多时间在美容沙龙里,我没时间也没耐性。对了,我们快走吧,我还要去公婆家接芸芸呢!接了芸芸之後,再带你吃晚餐。」佳颖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匆匆忙忙拉着子晴要走。

「等一下,我还有个大行李耶,我们要怎麽走?搭巴士还是?」子晴将她的大行李从柜台後面缓缓拉了出来。

「这,这,糟糕,我骑机车耶,而且,我住五楼没电梯,要怎麽扛上去?」佳颖望着那看起来又壮硕又沉重的行李箱,揪着眉头思索着。

「你老公在家吗?可以请廷皓学长帮忙吗?」子晴嘟着嘴,询问着。

「他可能没这麽早回来,还是,还是你搭计程车,然後我在楼下等你,我们再一起扛上去。」佳颖看着子晴,露出一抹苦笑。

「恩,没关系,我找林贤哲帮忙好了。」子晴说完拿出包包里的手机,对着佳颖晃了晃。

「林贤哲?你们还有联络?」佳颖太震惊了,语调不自觉的升高。

「我们有联络啊,他前年来美国玩,还住我家呢!」子晴笑笑,一派轻松。

「这,这样啊,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络。你老公也知道他?」佳颖脑中闪过电影8倍速的快速播放画面,都是有关林贤哲和子晴当初分手的种种。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当初分得那麽苦,伤得那麽深的两人,在这麽多年之後,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当朋友?

「看你这麽惊讶,你该不会以为分手的男女,就不能当朋友?」子晴偏着头看她,一眼看穿佳颖心中的小剧场。

「没,没这回事,我很高兴你们可以尽释前嫌,当朋友很好啊!很好!」佳颖说完,对着子晴露出不自然的微笑。

「我打个电话啊!」子晴说完,便拨起了号码。「贤哲,是我啦!我回来了……」

佳颖待在一旁,听子晴跟贤哲讲电话,就像是老友谈天那麽亲昵,一点生疏感也无,加上子晴的巧笑倩兮,娇笑软语,林贤哲很快便答应了来帮子晴搭载行李。

「好啦,搞定了!他公司就在这附近,大概15分钟可以到,他到了会call我,我们再下楼。」子晴挂上电话,弯着一双眼睛笑。气定神闲,从容自在。

「还要麻烦他扛上去公寓5楼耶,会不会不好意思?」佳颖心中隐隐感到不妥。这麽多年没见,见面就把人家当司机加搬运工。

「不会啦,我答应请他吃晚餐啦,而且他来美国的时候,我也招待他啦,不用不好意思。」子晴拍拍佳颖,让她放心。

佳颖有什麽不放心呢?她只是隐约感到不安,尤其在她得知,林贤哲尚未婚娶,仍是单身状态之後,不安感更是加剧。佳颖看看眼前这娇媚的可人儿喻子晴,再想想当年爱她爱得痴狂的林贤哲,当初风风雨雨的分手了,现在却又在台湾相遇,万一擦枪走火,两人旧情复燃,闹出什麽事情该怎麽好?毕竟,子晴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啊!

在等待林贤哲的过程中,子晴聊了一些关於维德偷钱的事情,子晴的愤怒以及语气中的强势再度震撼了佳颖,面对子晴的激动言论、神情激昂,佳颖油然升起一股陌生感。学生时期的喻子晴,总是娇柔可人,小鸟依人,说起话来温温婉婉,对佳颖百般依赖。而如今她可以感受到子晴的改变,或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的艰困,或许因为不如意的婚姻,子晴变得精明而强悍。那犀利的口条,让佳颖对她刮目相看。

子晴数度提到想离婚,无法再跟王维德生活,但因为牵涉到孩子的抚养权,还有财产要均分等等的问题,才让子晴一再的忍让。

「如果,真的合不来了,是不是就离婚算了?」佳颖对着子晴说着,这句话,她问过自己几百回了,终究自己也给不起答覆,如今,她又期望从子晴口中听到什麽呢?或许,她想从强悍的子晴口中,得到不同的解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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