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吞食了过量的安眠药,打算自杀。
我还在她的书桌上发现她的遗书,内容是她觉得自己活得太过痛苦,也觉得爸妈只要一个女儿就好,根本不要她、不要这个家,所以她选择离开,成全所有人。
我手上捏着那张遗书,越哭越难受。
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麽东西崩塌,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姊姊真的离开,我真的好怕───
「憨玟,没事的,你姊姊一定会没事的。」巫绍尧坐在我身边陪着我,抱着我,安慰我,我因为有他在身边,觉得安心不少。
当他赶来的途中已经先打好电话叫救护车,他跟救护车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到达,我一开门,他就立刻带着医护人员冲到房间内,将姊姊带出来。
那个时候我觉得,还好我还有他,还好我有联络他,否则我真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还好发现的时间没有太晚,而且她服用的剂量还不致死,所以洗个胃观察一天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她还有服用酒精加速药效催化,起了严重的过敏反应,这个方面,我还会跟你爸爸妈妈做讨论。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接你姊姊出院。」
医生叔叔是我爸当兵时期的同梯,他是非常厉害的急诊医师,也是姊姊从小到大就崇拜不已的人。
「叔叔,我可以留下来吗?我想照顾姊姊。」
我脸上的泪痕未乾,姊姊的行为真的吓到我了,我以为经过昨天的吵架,我跟她这辈子都不会好了,但是看到她这样,我真的发自内心感到难过。
「涵玟乖,今天叔叔守夜,叔叔来照顾她就好了。医院的床都满了,也没地方可以让你睡觉休息,所以今天就先回家吧,好吗?」医生叔叔摸摸我的头,温柔的道。
「对啊憨玟,先回家啦,医院很冷而且不好睡,明天早上我在陪你来看你姊。」巫绍尧也在一旁帮忙劝我。
最後我妥协离开,让巫绍尧送我回去。
一路上,我都没有开口说话,心里乱七八糟,他在便利商店替我买了瓶牛奶,说回我家要加热给我喝,给我收惊,但我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放在冷藏区的养乐多。
虽然包装换了,但在我国小的时候,曾经转过两次学,第二次转学就是转到跟我姊一样的学校,姊姊当时担心我不能适应新的生活,每天中午都会拿着一瓶养乐多到我班上给我喝,虽然拿了就走,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们的教室差别太远,她要走一趟过来来回就接近上课时间了,为了不迟到,所以她不能和我多说。
想了想,我抓了一排的养乐多去结帐。
「几岁了还想喝养乐多啊?」巫绍尧躺在我家沙发,翘脚喝他刚刚买的奶茶,「我歌唱到一半就马上冲过来陪你,是不是很够义气啊?」
我捧着他帮我加热的热牛奶,点点头,「真的很谢谢你。」
「憨玟,你姊姊平常对你这麽不好,现在她发生这种事,你应该还是很难过吧?」
「嗯。」我现在已经没了刚刚的情绪起伏,在庆幸姊姊没事之余,居然开始有了生气的念头。
他忽然搂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身上,伴随着轻轻拍打的动作,我软软的靠着,一点也不想反抗,反而因为他的举动,刚刚什麽生气的想法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时候,我很容易慌张,我妈就会抱着我,像这样拍我的背,然後我就会慢慢放松,觉得安心。我想应该也可以对你试试看吧?这样你今天晚上才能好好睡觉。」他别扭的转而整个人抱住我,别开脸不看我,但我一仰头就看见他满是害羞的神色。「没事的啦,你姊姊虽然对你很坏,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你不要因为太担心就睡不好,知道了吗?再见!」
我还没回答他好或不好,他已经旋风似的离开我家了。
碰的一声,他大大力的关上我家的门,我轻轻叹口气,拿出手机要打给妈妈,不过还是跟往常一样,转接语音信箱。只要不是她回家的时间打给她,永远都是关机模式,因为她不喜欢我们在她工作的时候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