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我比较忙,早上就不过来了,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其实我现在就已经没什麽事了。」是啊!他要上班又要照顾她,她是不是造成他的困扰了?赵晴晴陷入烦恼。
两个人开始专心看着电影台播的电影,秋末的傍晚还残留暑意,周邑过去把电风扇打开。
「这铁皮屋夏天这麽热,你怎麽待得下去?」房间里的冷气很老旧,开了也降不了几度,还会发出轰轰巨响。
赵晴晴虽然在生活上的小事不甚在意,但那是因为她是生活白痴。她在身体上是有洁癖的,像是去过医院就坚持要洗澡。如果夏天身体黏答答的,她一定很难忍受才是。
「还好,白天几乎都在店里。我也还算耐热。」
「你怎麽不住家里?」他想了想。
「……还是有点远啊!住这里就可以睡很晚……」很好,她对於说谎越来越在行了。
周邑临走前,又帮她倒了一次垃圾。
他待她就像是亲密的好朋友,他帮助她、关照她,他是那麽自信,那麽从容,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样子。赵晴晴不知道身为一个朋友,她能为他做什麽回报。
她在心里唤了他的名字。
她很庆幸自己在这个秋季再一次遇上周邑,延续了她那个断了一半的回忆,关於那个洁净纯白的恋情。他还是那麽温柔,那麽温暖,静静陪伴着她,在她感到孤独的时候。
她不是刻意要说谎骗他。她只是觉得也许等到她不需要他照顾的时候,他就会逐渐远离她的生活,就像普通的朋友,偶尔几句关心问候,甚至随着彼此的人生计画而渐行渐远。如果是这样,她不想说,也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她不想再拿她的私事徒增他的烦恼,那样就好像在讨他同情,让他看她有多可怜一样。
周一,周邑因为要和公司即将合作的厂商见面,很早就到公司准备。
他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和文件夹进了会议室,向已经到来的厂商打招呼。
厂商一共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进去时,那女人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由於等一会儿还有另一组厂商要来,他便赶紧办正事,不去理会她的眼神。
谈完之後,周邑亲自送他们出了会议室,那女人终於忍不住,让另一位男厂商先走,说她还有一些私人的事要处理。
周邑心里觉得奇怪,他认识这个女人吗?
她要找他说什麽?
待男厂商走远之後,那女人找他借步说话。周邑将她带到公司的休息空间里。
「你是X高的周邑吧?」她确认。
「是。你认识我?」难道是校友?他不记得有这个人。
「我是小你一届的学妹,梁贞。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梁贞?」他在脑中搜索这个名字,「你是赵晴晴的同学?」
他想起来了!赵晴晴曾经借用过梁贞的手机一段时间。
梁贞点头,本来今天和合作公司谈完事,她打算留在A城和赵晴晴一聚,不料赵晴晴竟然手受伤,取消了约会。
「你遇过赵晴晴了吧?」
「是。」
「她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工作,怎麽会有这麽巧的事?」梁贞真的觉得缘分这种事太奇妙,老天爷似乎就是希望他们两个再相遇。
「你……这些年一直有跟她联络?」
「对啊!虽然不同城市,但总是会互相关心。我今天本来顺便要去咖啡厅找她的,可她说她手受伤,你知道吗?」她试探。
「我知道,那天还是我带她去医院。」
梁贞睁了睁眼睛,心想,好啊!你个赵晴晴,连这种事都瞒着!
「你带她去医院啊?那我就放心了,她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我有点担心她,你知道她那种个性吧?不太会照顾自己。」
无亲无故?周邑蹙眉,觉得这话说得奇怪。
「她父母不是住在A城吗?」
梁贞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赵晴晴没跟他说?想想也是,他们久别重逢,的确她没必要什麽事都跟他讲。
「现在没有了。」
「怎麽了?搬家了吗?」周邑想到很久以前他去找她,听说他们搬家的事。
「是搬家了,可是後来……」梁贞在犹豫要不要说。
「後来怎麽了?」周邑追问。
「我不确定赵晴晴是不是想让你知道。」
「你知道我是真心想关心她的吧?」他诚恳地说。
梁贞想了想,点头,「那你不要出卖我好吗?你知道了,但是千万不能在她面前提起。」
「好。」
「你发誓。」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