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氏出临,字子潜,自号临酒居士,为禄家继承人。
自幼因体弱多病而不受看好,继承家业後却因能力不足羞赧离开。
随後从了自己的天赋,苦读医学,救过不少病危之人,可却被家人刁难不负正业,而隐居於岳临山壑。
擅医,隐居时有不少人上山求药,可後生步入毒道。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杀人事蹟,王琛见了直摇头,这人先是杀光待自己不好的全家,二来杀的是和家人有关系的名门豪氏,回氏确实是名门之一,可不是被禄出临毒死的,是被有心人杀的,而且是在禄出临还没搞这麽一大庄事前就有的事,照理说他两应该八竿子打不着边才是,此时王琛又想,沾边了才算有事吧!他家回策贤慧又可爱,温柔又体贴,跟这连自己爹娘都杀的禽兽哪能扯在一块!
可这人十载年前就遇害了不是吗?害人终将害己,至於甚麽民间谣传,那根本不能信,他家回策是高烧烧得脑袋傻了?还是他真相信百姓谣传的东西啊?
王琛背着行囊,已经过了不少城乡,从城市到乡田,到了许多酒楼客栈歇息,也顺道问了有关岳临毒祖的传闻,虽说有好有坏,可好的顶多同情,坏的深不见底,王琛半信半疑,不过能确定的倒是近几年来真没人再见过这个禽兽,王琛心里多少也是这般认为,但这样毫无收获回去,回策一定会气他的,况且,如若真被他找到了,二话不说,用绑的也要把人绑回去!
一个礼拜过去,王琛终於来到岳临山壑,山谷间弥漫着薄云,纪载岳临山壑一直都以薄暮冥冥出名,山穷水覆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这儿高处随便一坐,一个时辰过去便能瞧见山壑间的千变万化,日出日落每日都有不同的美景,岳临山壑一直都是赏游的好景点,显在於薄云密集,容易迷了路,遗失在山中,可只要不深入山壑,旅游倒是全家大小都喜爱的地方。
王琛来到山脚处,正要踏入薄云之中前,忽然想到回策给他塞了条纸张,让他到岳临山壑避免迷路用的,打开时王琛才不禁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把回策吊起来问个清楚,他跟这个岳临毒祖究竟是甚麽关系,他居然能画出岳临山壑的地图,而且地图上还明明了了的画出了通往禄出临家的山路!
诡谲,这太诡谲了!
但王琛还是遵从了地图上的指示上山,原先还是半信半疑的,害怕自己是否真的会迷了路再也回不去,可回策的地图却像是他亲身来过一般,哪处花开,哪处花落,哪儿有树,哪儿有水,他都画的一清二楚,王琛确信了回策一定有不少秘密还没跟他说,七载了!两人在一起七载了!这麽一个大事他居然从未提及过!
王琛一面想着该如何惩罚这个小坏蛋,一面已经到了山腰间,地图上画说这儿应该会有条桥才对,半晌薄云散去,眼前真出现了一条长桥,摇摇晃晃的,上粗麻绳被磨得吹风作响,底下的木板历练悠久,让人要过都有些心慌,何况底下幽谷深不见底,薄云交织,不知是好是坏,看不清底下,便不用怕高,可也令人恐慌不知底下是些甚麽。
但王家主子根本不被这麽一点东西吓倒踌躇,他果断,下定决心的事数头牛都拉不回来,一脚就是背着行囊踏上木桥,根本不怕风吹摇晃,自顾自地稳着步伐,没有一丝犹豫,眸光着了魔似的盯着眼前,良久当他即将抵达对岸,薄云也逐渐散去,对岸那儿出现了微弱的灯光,王琛看不清,步伐加快了不少,一不注意便被山上的鸟兽袭击,抓伤了脸。
岳临山壑除了薄云模糊外,里头还孕育了不少猛兽鸟禽,爪子又尖又利,深处通常都是禁区,王琛这一遭被鸟禽抓伤,却多的是被野兽袭击时发出的叫声吓着,失了脚步,在木桥上一阵乱踏,结果木板断裂,至落深崖──
後来的事王琛记不清了,当他醒来,视线晕眩,想作呕,只觉自己身处的地方很温暖,有暖色的光线,身上也有被子盖,和方才的冷风吹拂截然不同,随後唇上一热,有汤药进到自己嘴里,他喝下去後便又昏睡了过去。
当他第二次醒来时,视线稍稍能有个焦距,不知怎的身子异常疲累,他转了眸子,瞧了几眼四周,是个非常简陋的家,基本上是用破布和几片木头支撑来的,最多就是岩石制成的山洞,怪不得这儿暖。
「不要乱动,这儿有伤。」闻言有人说话,王琛又动了动身子,表示自己的激动。
「别乱动了,全身骨头都断了,花三天帮你接回来,莫要再给它糊了。」
那人的话不像是假话,怪不得全身疲倦,还有些麻木,肯定是麻药作祟,然而那人似乎用布沾了热水,伸手过来就是替他擦脸,热布一触上脸颊时,王琛猛然感到疼痛,反射性地往旁边侧了侧。
「不疼的,麻药都用在你身上了,乖,这里也不疼的。」
那人的哄话不知怎地,王琛听得很舒服,他忽然放下戒心,完全从了那个他不认识的人。哄话,这都是他对男宠的方式,数年来他都是哄人的份,从小到大他都是在哄人,把人哄乖哄顺,多听他的话,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被人对待,心里也不知是怎麽个滋味,只是疲惫感忽然烟消云散了不少,届时想多听听那人说话。
「这儿明天就没事了,真的好乖。」
这哄的王琛心里一团甜,随後送上唇边的是熬好的汤药。
「喝吧,喝完明天就能动了,这药好得很快的。」
想当然尔,王琛喝了个一乾二净,丝毫不觉得这有甚麽不妥,他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给他软他便从了你,除非你让他来硬的,保证你如何死的都不晓得,不过这时那人待他温柔,口吻也是宠溺,这叫他哪能不从,这便是王家主子的弱点,给他来柔的他就好说话了,说起来他也是要人宠的。
「好乖,都喝完了,这药很好的,岳临山壑特有的松果子,还有些峨晚树树皮,荒雅草也颇有价值的,百姓都把它当作杂草除,但把它提炼起来,可是能做良药的,对骨头特别好,喝个几趟就能治骨折碎骨,我还特地去采了黄焉子,这个熬汤可以养生,敖药可以补气,你的碎骨有刺入内脏,身子会异常虚弱,多给你加了良药,其实有些看似不重用的小草药也是有帮助的,只要提炼好,用药自如,它也是能给你医身子的,还有麻花絜,这个泡热水用布沾着擦,能杀菌,还能治撕裂伤,明天就会结痂了,还给你多放了些......」
那人自顾自地说着药草治病的事,王琛也不是不熟悉,毕竟替回策找仙医找良药也花了不少时间,自然对药草多多少少懂得,对於那人的话,他自然也当知识听了一些,可那人语调太柔和,给他擦拭肌肤的手法也太温柔,不知不觉间他就舒服的睡着了,这是这几载年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那人依然自顾自地说话,半晌才发觉王琛已经睡着了,心里忽然暖暖的,给王琛摸了头,道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