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永福宫回到长廊後,玉姗走在世旻的後面,看着他左耳上仍然是十一岁生辰时送给他的耳环,十多颗小银珠吊着的倒三角银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从前皇上常去永福宫冷落了自己也是这样的,没事的,阿拉氏三姐妹根本不是他最爱的人。
「你这傻瓜,在想什麽啊?」世旻突然从後抱着玉姗,「嗯?」本来走在前面的他怎麽会突然在後面,玉姗娇羞起来,「没想什麽,只是⋯」玉姗的脸变得好红。
「有个傻瓜在吃醋呢!」世旻笑得没有皇帝的模样,紧紧的拥着玉姗。
「贝卡哈朗!」玉姗伸手捏了他的鼻子,「疼,疼。」
「谁叫你敢笑我啊?」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
两人站在长廊的中央,踏在雪地上,无视其他太监宫女的眼光。
「别冷着,来!」世旻抱起了玉姗,没有让对方反抗的机会就赶步回到梅见园。
同一时间,华玥给皇后送上了安胎药,味道跟平常有些不一样,但皇后以为也是普通的安胎药,所以一滴不剩的喝下了。「姐姐有心了,听说姐姐也有身孕,姐姐要好好休息才好,别为我太劳累。」
「你是我的妹妹,自然要好好照顾妹妹。」华玥依然露出微笑,怎会想到这笑容的背後是隐藏着阴谋?这小产药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发作,为了减少事发後众人对自己的嫌疑,就借散步为由带皇后到御花园散步。
世旻把玉姗放在床上,让她坐在床沿,而自己就坐在旁边任由她依偎着自己。「你到了现在,有了新宠也不愿脱下那耳环啊?」
「那耳环是你在我十一岁生辰时送给我的,怎会舍得脱下?」世旻把她抱得更紧,「还不如说是你懒得脱吧?」玉姗调戏着。
时间回到献成二十二年五月,皇宫上上下下都非常热闹,太监们都忙着端菜肴进入梅见园,是为了庆祝万亲王十一岁与夫人十二岁的生辰。
俩小口吃饱了就溜到寝殿的书桌练起书法来,世旻虽然年纪小小却能写出一手好字。写久了就忘记了站在他身旁的玉姗,「你这傻瓜要写到什麽时候了?」玉姗忍不住撒娇着,双手摇动他按在桌上的左手,让世旻无法专心下来就写错字,看着玉姗那水汪汪的眼睛,脸颊又泛红了。「可以让我了?」玉姗笑着问他,他却把脸贴近玉姗,认真的与她对望,她的脸颊立刻红得像个红苹果,「不可以!」
让玉姗愣了一下,世旻见她愣着,就用毛笔在她的脸颊上画了一笔,毫无遮掩的哈哈大笑着「你看你啊,脸红得像个红苹果的,现在加了一笔是不是没有那麽红了?」
「小屁孩!」玉姗噘起小嘴起来,右手拿着手绢递给世旻:「帮我擦!」
「这样逛可爱的。」世旻继续大笑着。
「可恶!」玉姗噘嘴道,还是要自己擦乾净,擦了一点的时候世旻就把手绢抢过去,「好了,不玩了,别生气了。」他细心的帮玉姗擦乾净。
「对了,有一件东西要给你。」玉姗从袖口拿出了一只耳环,是一只有十多颗小银珠吊着一块类似倒三角的银器耳环,看起来有点类似献原帝左耳戴的耳环,不过他那只耳环看起来更累赘,有很多条银链与一些羽毛组成的耳环,是青海原男子的习俗,随着年龄或地位而增加银链的数目,也可以代表权力。「你要长大了,不要再让我操心。」然後细心的帮他把耳环戴在左耳上,「无论什麽时候也不能脱下!」
世旻抓住她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杖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那你也不要脱下。」
「这⋯」
「生辰快乐,我的大傻瓜。」玉姗看着那杖戒指,是一杖白玉戒指,嘴角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你怎麽知道我生辰只是比你晚几天啊?」
「这事情要知道并不困难啊。」
「还以为你小屁孩不会这些了。」玉姗噘着嘴,到底有什麽是瞒不过他的?「因为你是我这世上最爱的人啊!」
「小屁孩!」
「是小屁孩的话就不会记得你生辰了。」
两人幸福的依偎着,「原来已经差不多四年了。」
「那我现在还会是你这世上最爱的人吗?」
世旻二话不说就吻上去,久久也不肯分开,「当然,我现在还会是守护你一辈子的人啊。」
「可能到了某一天是轮到我守护你一辈子啊。」玉姗脸颊又红得像红苹果一样,世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笑着:「你这大傻瓜,脸又红了,要不要给你画一笔啊?」
「是我要给你画一笔啊,你的脸不也是红了吗?」
就在淑妃预计好药力发作的时候,皇后腹部剧痛,顿时一片混乱,春雨立刻去召太医,淑妃则趁着混乱轻轻推了快昏死过去的皇后。皇后昏倒在地上,一阵鲜血把白雪都染红了。
「娘娘!」
当皇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见妹妹欣嫔在身边,「孩子怎样了?」皇后心急如焚地问。
「请姐姐节哀顺变⋯」
皇后听到後想了一会,「孩子没了⋯」然後紧紧抓住欣嫔的手:「皇上呢?」
「刚刚派了太监报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皇后想起了那一碗安胎药的味道很奇怪,可是淑妃是自己的姐姐,是自己的亲人,如果说假如是姐姐在安胎药里动手脚,怎样也想不到原因啊。
想着想着世旻和玉姗已经来了,「华玉。」
「皇上⋯并非臣妾不小心,那安胎药⋯」皇后边哭边握住世旻的手,「皇上,是姐姐,是她,她杀了我的孩子。」世旻思考了良久才说:「华玉,朕会查清楚事情,不必担心。」然後望向站在一旁的欣嫔:「欣嫔,你替朕好好的照顾皇后。」欣嫔望了世旻又望了皇后再望了玉姗才回答:「臣妾遵旨。」
玉姗睁开眼睛看着旁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明显世旻还没有入睡,就出去看看他为何深夜还不睡。
世旻静静的坐在正殿里,放在桌上的饭菜还没有进食,那些奏折也来不及批,堆放在桌上的角落,玉姗看着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在门口默默的看着他。
世旻从眼角看到玉姗早已卸下发髻放下一头长发,头顶只盘了个小发髻,换上素色的长袍,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深夜,玉姗慢慢的走过去,温柔的问道:「怎麽不睡了?」
「你觉得朕该怎麽办?虽然负责安胎药的是淑妃,嫌疑是最大,但是你也经常陪伴皇后,按道理你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然後深呼吸一下才继续:「可是淑妃动不得⋯朕又不想你顶罪。」
玉姗想了想:「不如我们一起演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