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諾。 (特傳冰漾/微重漾) — 諾 12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时我全身一僵,回过头看见表情山雨欲来的冰炎,他的背後还很应景的是突然变强的风,刮起了丝丝银发,那条有吊床的枯树廊道还帮腔似的发出危险的沙沙响声。

「呃……这个……」我勉强陪着笑脸,同时冷汗直冒偷偷向後挪了一步。

糟糕我本来就不知道现在要用什麽立场面对他了,现在还在被警告过不能来的禁区!

感觉比踩在地雷区还可怕啊啊啊!米纳斯你是故意的吧!

就在我恨不得马上逃跑还是下跪道歉的这时,我身旁传来更不妙的一句话:

「你凶什麽凶,这个区域准许我们使用,你不能禁止我们在这里!」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乌鹫张开双手挡在我身前,银色的眼睛死瞪着冰炎,让我不知道该要感谢他有挡住冰炎的勇气、还是应该要把他的头压下去道歉先。

唯一庆幸的是乌鹫还是维持着满身图腾的模样,而不是六罗的样子,在阴影阵法那里冰炎没有看过他这种型态,算是少了一桩麻烦。

话说回来,「准许我们使用」是什麽意思?

又,谁准许我们使用?这不是冰炎的地方吗?

冰炎的目光似是扫向後面的水晶棺,又立刻将视线转开,脸色沉了沉,依然不友善的说:「受帮助能这麽理直气壮?」

「别说了……」我连忙拍了拍乌鹫的肩,示意他别再开口,接着快速深呼吸几口气差点换气过度时抬头,直对冰炎的脸说:「很抱歉,我们──」

虽然我也不知道冰炎说的「受帮助」是什麽意思,总觉得先道歉还是不会错的,但才说到一半乌鹫又插嘴了:

「本来就是这样!关你什麽事又不影响你,管那麽多,小气、小气、小气~!」

乌鹫,你少说一两句话会怎麽样吗……此刻的我好想抱头哀嚎。

冰炎渐渐烦躁起来,暗下的红眼里闪过寒光,手指轻扬做了个小动作之後地上拉出一个金线勾边的方型,然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还在重覆「小气」两字的乌鹫踹进方框里,好像是把他传送走了。

整个空间少了乌鹫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剩下冷凉的风和枯叶无机的声响。

接着,他转而看向我。

「我、我自己滚,不必麻烦了。」说完我立刻转身,先逃再说。

「等一下。」冰炎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全身一震停下了脚步,「管好那个幻武兵器,他很容易得罪人。」

……例如得罪你吗?这是算提醒还是警告啊。

礼貌性的道谢之後我立刻跳进金框中,仓皇逃逸。

果然是个很难懂而且难相处的人啊。

几秒之後我睁开了眼,这次应该是真的醒来了,因为我觉得全身僵硬而且有点脱力,像是躺着很久没动的後遗症。不过我也很快发现我并非在时间交际处,而是在原世界那个人的房里,冥玥姑姑带我过来的?

坐起身,我循着茶香往一旁看,房里的矮桌上置着一壶热茶及杯具,另外还有一碗广东粥之类的东西。

房里散布着一种安适悠闲的气氛,令人安心。

「那个精灵居然敢踹我!」乌鹫坐在我床边晃着脚,岔愤不平的抱怨瞬间毁灭闲适的气氛。

是有点暴力啦,不过根据记忆那个人本来就是这样,我也只能无奈的拍拍他的头,转移话题:「乌,你自己也是有刻意针对冰炎啊,为什麽?」

手这一伸我突然发觉,我的袖子似乎有点短?

「哼,对那个精灵这算很客气了!」乌鹫插着手,完全不受教的做出发言。

他这样说我倒是疑惑了,他和冰炎以前接触的时间这麽短,不可能结什麽私仇才对啊?

「冰炎没做错什麽吧,而且就算是之前的记忆里他也一直站在我这边,为什麽要针对他?」

「真的是那样就好了。」乌鹫幽幽地说,见我疑惑的神情,他忽然面露无奈,银色的眼望着我:「事情一定没那麽简单,你现在会是这样一定也有问题吧?记得米纳斯姊姊说的吗?」

经他这着一说我愣了。说起来也是,至少我完全想不起那个人最後是怎麽死去的,涟守说他是献祭於阴影封印,但是米纳斯让我看见的记忆中没有这件事。

「身为妖师这麽迟钝不行啊……」小孩形貌的幻武兵器魂对我摇摇头,一脸的孺子不可教,「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少了,所以任何和过去的你相关的人都不可以轻易相信,懂吗?」

虽然语气有点令人拳头痒,但乌鹫说的是事实。

「谢谢,我会小心的。」我对乌鹫笑了笑,又揉揉他的头。

乌鹫静静的低着头,忽然抬眸时我看见他眼中盈满眼泪,然後扑了上来开始哭:「呜,这次不可以再分开了,乌鹫不会像他们,一定会把你保护好的!」

「嗯,那就麻烦你了。」我尽可能用最像之前那人的口吻这样说,轻轻拥住他,希望他能觉得好一点。

到头来,我暂时还是只能用白陵漪的身份自居,只是同时继承了那个人留下的重担。

凡斯先祖的先天能力在我身上,而我还读过了两份妖师的记忆,拥有这些的我不知不觉中也想要用这份和他们相同的力量弥补些什麽,即使是再小的事也好。

能做到的吧,我想。

「感情真好呢。」突兀的女声从旁传来,不同於冥玥姑姑的冷冽,她几乎是用「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语气,带点妩媚这样说:「三年不见了,想不想我啊,漪?」

扇自动自发的捧着茶杯,华美的衣袖半掩脸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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