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只是回来台湾过生日的,那麽你不可能无理头的要求南下度假;而是待在台北,随时能够离开此地。思及此,想赏自己耳光的念头都有了。
糊涂!竟然忘了件最重要的事──你恨透台湾了,怎麽可能在此久留?全台各地遍布本家的眼线,南下等於增加自己的风险,而你,怎麽可能愿意为一时兴起而冒险?
除非,你必须做些什麽。
屏东、黑色高级轿车,能想到的就属V大财团了。我在工作上常听到这财团,毁誉参半,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他们就是了。
而他们跟Jam之间又是怎麽搭上线的?明明Jam在我认识这财团之前就出国了。难道,他们之间有什麽过节,又或是恩怨?
我希望是我想太多。
到市区的速度比我想像还来得快,也许是因为我一路狂飙。我直接杀进了V大的客户停车场,下车前,一对身影正好闯入我的视线──
Jam和一个男人比肩而出。
那个男人我不会认错的,他是V大的总经理。这家伙行事作风可是出了名的谨慎,怎麽可能会不知到Jam和莫家的关系?更何况,不久前我们两家才因合作谈不拢而结下了梁子;而现在两方却相谈甚欢?!
就算Jam真的不知情好了,那男人现在是在演哪出?
此刻我能确定,他绝对不安好心。
「切……」重新发动车子的同时,我顺道拨出电话,「喂?魏姐吗?」
「小梓?这时候找我干嘛?我还再补眠哪。」电话另一端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还记得Jam联络你是什麽时候吗?」
「蛤?谁会记得这种东西……」
「这样啊……谢啦,不打扰你了。掰──」我正想挂掉电话,另一头却像是想起什麽似地惊声,「等等!」
「?」我等她缓缓道出,但她接下来的话让却我陷入一片沉思。
「那天Jam在傍晚通知我她回到台湾,可是我有个小弟说,那天早上他看到Jam和他搭同一班飞机回来。」
早上?而我见到她时已是深夜?如此一来,Jam岂不就是有半天时间的行踪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魏姐,你觉得Jam能相信吗?」我问。
「只要你打从心底信任她,就算她说了再多谎,你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她。」顿了顿,魏姐感叹似地开口,「你就顺着你的感觉吧。别问我这种问题,我早就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
要是公司机密真的给泄漏去就糟了。不管如何,为了以防万一总之先回公司再说。打定主意,油门一催我疾驶出停车场,此举却引人侧目。而不经意地往後照镜一看,视线恰巧对上了直盯着这里的Jam。
那眼神是炙热的。
一声近乎无声的叹息,下意识地油门踩得更用力。不知怎麽的,你的目光只令我感到窒息。我想逃,逃出你的视线范围,越远越好。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不很久,手机铃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来电。我压下扩音,「喂。」
静默了几秒,她才语气微微颤抖地道出,「……你现在人在哪里?」
「回台北的路上。」
「是吗……开车小心。」哔。
电话就这麽被挂断了。我瞠目,你不是该再问我些什麽的吗?明明你想说的、想问的不只是这些,为什麽只说了句开车小心就结束了?难到你甚至不想确认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我吗?
「也许,有问题的人是我才对。」扶住额,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傍晚时分,我踏进公司。可现在正值下班时间,职员什麽的早就都走得差不多,更别说那些亲信了。费了好一番工夫才终於捉到两个刚忙完的高层主管。
「你们有公司机密的管理权限吗?」我劈头就问。
「这……」看上去年约30的女人为难道,「董事长,怎麽了吗?」
「公司里可能有内贼,机密有外泄之虞。」
「真的假的?」两人不敢置信。
「所以有办法查到吗?」
「我这就去查!」另一位男性职员紧皱着眉,领着我们走回他的办公室。
该说是巧合还是天助呢?这两人的职位正好是在管理公司重要文件啊!难怪从一开始他们就熟门熟路,更别说打开多台电脑这些繁复的步骤全一气呵成。
两人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游移,双眼如鹰般紧盯着银幕,气场如此之大,彷佛说着不能出任何一丝差错。
反正我也帮不了什麽,所以就在这五坪不到的空间里乱晃。
话说他们也够厉害的,我记得在我刚上任时来这看过一次,那时资料到处堆,乱得让人不想在此地多待一刻。现在则购置了好几个大型橱柜,历年来的书面资料全按照年份整齐地摆好,不过资料到一年前就没有再增加了。
喔,对了,那是我下的命令──公司重要文件全面电子化。
这部门还因此走了不少资深老员工,留下来的全是年轻的电脑高手,譬如眼前这两人。
「董事长,要窃取公司机密的是V大财团对吧?」
「哇塞……」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别惹这两人,他们是很厉害的……
女人露出浅笑,掩盖不住脸上的得意,「他们多次尝试用不同的方法骇入,不过都没成功,反到因为形迹可疑被我们前几天架设的系统给永久封锁了。」她朝着男人哼气,「你看吧,就说这系统很有用!」
「好啦好啦。」男人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你最棒了。」
「你在哄小狗啊!呜──」女人暴毛,却被人抱紧处理。
哎呀哎呀,我站在这里是不是打扰到小俩口啦?
「呃…..那个,董事长有打听到是谁泄漏的吗?」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尴尬,女人赶紧陪笑道。不管再怎麽说我还是他们的上司啊!
眸垂下,我尽量不让他们看见我的表情,「是Jam,但请别告诉任何人。」
她的名早在公司里盛传,上下无一不知这号人物。她是原董事长接班人,因为下落不明才由我接下。
外界知道的是我们是一家人,不少元老认为是我逼着Jam逃到国外去的,就为了董事长这头衔。
怎麽可能……你的离去是我恒不癒合的伤口,我比谁都还不能走出这伤痛,你的潇洒带走的是我的一丝明亮,我有什麽理由要你走?
但这等反驳我该如何说呢?莫家领养的孩子爱上了备受宠爱的二小姐,这要两老面子往哪摆呢?她是谁?而我又是何许人也……
那两人对这意外的答案久久无法回神,我无奈地笑笑,「其实我没有证据啦,也许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不是在国外吗?」男人问。
「为什麽要替她保密?」女人问。
果然男人女人想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呢。不过也没有太过认真回答的必要性就是了。「她刚回来,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发觉自己的提问摆明被无视,女人又重复一次,「你为什麽要替她保密?」
咋,这是跟董事长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不能因为各方面看起来都比你们稚嫩就随意了吧?但是,我欣赏。
「喂……」男人敲了下女人的头,正准备道歉时我摆了摆手,我挑眉,「我不讨厌她,又何必陷害她?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
「可是你们的关系……」
「我从来就没当着大家的面对Jam做过任何评论喔?一切的一切全是媒体自己捏造出来的,而我没有说话便被当作是默认了。」耸耸肩,我有感而发,「唉……媒体的力量真恐怖。」
「你先回家吧,我晚点自己回去。」把碍事的男友把发走,女人眯起锐利的双眼,她早已嗅出话语中的猫腻。「董事长,Jam曾经是我的同学,我可以跟你谈谈吗?以姐姐之类的身分。」
「哦?」Jam的同学?那她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吧?怎麽会叫做姐姐呢?「Jam大我两天而已,其实我们年纪差不多。」
「不,我重考了两次。一年前,我们在捷克是大学同学,不过只是一面之缘。」
我诧异。「大学……同学?」
「这教授真够罗嗦,跟高中那老太婆班导没啥两样。」
突如其来地一声抱怨,闯入了Jam的耳畔,那是她魂牵梦萦已久的口音。她努力掩藏自己的兴奋寻向声音来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也是……华人?」
「呃……对,我叫Fanny,台湾来的。」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华人,那刚刚的抱怨肯定被听到了……思及此,Fanny脸上布满了黑线。
「我是Jam,我也是台湾人。」
「你也是台湾人!」Fanny也同样忍俊不住,原本还以为对方是中国或马来西亚来的留学生而兴致缺缺,但在听到对方竟然也和自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即使素昧平生,在他乡巧遇本国人就是倍感亲切。
「世界真小。」Jam笑而感叹,「我还以为在这念书,应该就不会遇到台湾人了呢。」
「这倒是,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就在自己附近呢?」Fanny半开着完笑,「说真的,总觉得中文讲起来很生疏。」
「是呢。」似是诉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字句徐而清晰,「想念着遥远的家乡,却也是最遥不可及的地方。哪怕身为浮云游子,没有比不能回家更糟的事了。」
「那个……」Fanny担忧地望向她,得来那人摇头轻笑。「回国如果找不到工作可以去这地方试试看,他们满重视员工的外语能力。」
Jam递了张名片给Fanny,挥了挥手便潇洒地离去,头也不回。
送走了Fanny,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去。迫於无奈只好留在公司一晚,幸好办公室还能充当暂时性的小房间。
──铃铃铃
Fanny?
「喂?Fanny你不是刚出去吗?」
「这里有你的货,快递在等你。」
「蛤?我的?!」这麽晚是谁还会送货来?
男子看上去大约有一米七,不算强壮还有些羼弱。「您的包裹,请签收。」这个声音?!似曾相似……
「喔、嗯。」可恶,为什麽我想不起来这是谁?
「再见。」
目送走男人,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箱子。我想刚刚的男人应该不是真正快递吧。但这个时间会有谁要送货来呢?
喔对,时间!低头定睛一看,指针正好从59移动到60。
「生日快乐。」我对我说。如果再年轻些,我也许会很惆怅,生日的瞬间只有一个人过,就如同前两年一样,让自己在夜店里沉沦。
「今年,我祝我生日快乐。」默念一声,我轻轻地打开纸箱,怔住。
这是我送给她的泰迪熊……
里面还附了张小卡。
小梓:
生日快乐!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记你的生日,虽然我想你是不会相信的。这次我会回台湾,是为了跟V大财团进行交易,但我希望你别淌入这混水,这些肮脏事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好,这是我对你和公司最好的弥补方法。这只小熊就还给你吧,你可以把它当成我,之类的~
Jam
虽然她摆明不要我插手了,可难不成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入险境?
「那怎麽行……」攥紧拳头,我不甘心,不甘心看着她受苦我却无能为力。「可恶!」我低吼。
「小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是谁?!」一道温柔的嗓音乍现,吓得我差点跌坐在地上,「你,你怎会在这里?」
是Jam。
她慵懒地倚靠着门板,含笑晃着手中的钥匙,「刚进来而已。」
一瞬间我全懂了,刚才的快递就是Jam的贴身保镳啊!而Jam就是跟着这包裹一起北上的。先让保镳送礼物来,自己在随後跟着。
「你这是在做什麽啊?」这女人的行动愈来愈令人匪夷所思了。
「给你惊喜啊。」她说得理所当然,灿烂道,「我还给你买了蛋糕。」
这是一个小小的独享蛋糕,我最爱的巧克力口味。切了一小块,我放到她的嘴前,「嘿,要不要?」
「不了,我讨厌甜食。」她挥挥手,拉开了与蛋糕的距离。
讨厌?当我正纳闷着她什麽时候开始讨厌甜食的,她蓦地凑近咬走了我手上的蛋糕,「骗你的。」她俏皮,脸颊莫名地泛红。
而我自己也嚐了一口,一阵酒意猛烈袭来。我蹙眉,这里头居然含有酒!糟了,我酒量极差啊!
「我去拿水。」正想放下蛋糕,却被另一个女人按在沙发上,「不行呦,你得全部吃完。」那语气极其妩媚。
酒精助性下,互相喂着蛋糕喂到了床上,用舌头将蛋糕强硬地塞入她的口中,挑逗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低头索吻,越陷越深。
Jam沉吟,挣脱出我的怀抱,大口地喘着气。
吞下最後一块,我的理智已消失殆尽。一手游走在双峰上,另一手则粗暴地趴下她身上的衣服。她似乎早料到会变成这样,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任我蹂躏。
沁凉的空气接触到一丝不挂的肌肤,Jam轻颤。我抚上她纤细的腰部,压下身在耳吹气,「很快就会让你暖和了。」
她娇瞪着我,却只让我更想欺负她。
滑入大腿内侧的她的私密处,手指拨弄着浓密森林里的泉源,蜜液早已随之流下。我故意在洞口周围旋绕,有意无意地浅插、按压,见Jam难受地躬起下半身,紧闭的双唇终於泄出一丝呻吟。我覆上润唇,擒着乳尖,依然摩擦着脆弱的敏感地带。
「你很坏欸。」她败下阵,满脸羞红地望向我「人家很难受。」
轻浮的笑了声,我收回了双手。见此幕,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时才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被我固定住的Jam急得快要哭了。
此时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着下唇说出了有生以来最美的话──
「上我。」
原本还想再整整她的心情全烟消云散,搂起她的腰指头长驱直入,「明天你不用下床了。」
伴随着呻吟,手指快速地抽插着。听着她破碎的求饶声,温热从深处爆出,她喘的不能自已。我抽出手,她天真地放松了身体休息,不料我埋头舔舐起那幽静的丛林。
「不……很、很脏啊!嗯……」明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再度躬起好让我舌头能更深入。
把舌头停留在阴道中,我调皮地寻着传说中的G点,在听到那曼妙的淫声,我开始往那点快速攻入,惹得她高潮直往我的嘴里喷。
「唔──」
「不、不要了……不行了呼、呼……」她阻止了我想继续爱抚的手,「我会被你榨乾,真的。」
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解开了她的双手,窝进她的怀里。「会疼吗?」果然还是会心疼,於心不忍。
「你很坏,但是很舒服。」她害臊地眼神飘开,拉着我的手覆上自己的胸部,细声都嚷,「你刚才都冷落这里。」
没想到这麽欲求不满啊……
我张口含住乳尖,逗弄着挺立,她边沉吟还不忘提醒不可以又往下移动,就这样爱抚着直到意识不敌睡意。
我们躺在一个小得可怜的单人床,面对着面,距离近得让人发慌。
「小梓。」她轻声,每次的吐息都搔弄着我的心跳。
「嗯?」
「我很紧张,比一个人面对V大还要紧张。」她抚着自己得胸口,「我终究学不会洒脱呢。」
视线变得越来越迷茫,她继续说道,「其实加在蛋糕里面的是烈酒,昨夜又流了不少汗,宿醉很严重呢,所以你现在只要静静地听我说。」感觉到脸庞被微冷的手指覆上,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这两年来,我逃避你对我的情感,我以为只要不再见到你,我的生活便能回归於平静。两年前我是这麽认为的。没想到再次回到这里,那以如死水的心又再次掀起阵阵波澜──当你闯入我视线的那一刻,我便清楚知道,时间是带不走任何东西的。」
顿了几秒,她苦楚地笑了,「可是你知道V大的人渣要求我做什麽吗?」撇开头,她说,「只要我嫁给他,他便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
「你......答应了?」我只剩下气音。
「嗯......」
「为什麽......要这麽做?」
「这是赎罪。为我的不成熟和不洒脱。」她的语气转为哽咽,「我喜欢你呦,小梓。」
薄唇吻上,舌尖翘开了我的唇瓣,送入了不明异物。
眼前黑了一片,意识模糊之际,我嚐到了熟悉的味道──安眠药。
「对不起,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