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轻走在回殿的长廊上,迎面走来一个绿衣女子,规矩虽是下面的见了主子都是要避开让道的,可她貌似是有意不守规矩。晚轻初来覃引不久也不甚在意地便当做没看到越过去,哪知却被拦了下来。
“晚轻。”那女子声音幽幽的。
她止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横了只手臂在她面前的女子。倒是生得娇美妍艳,绿衣是一股子灵动,不像是这里的仙侍,面上表情却冷冷的:“你还记不记得我?”
问完这句话仿佛觉得好笑般,她复又道:“你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上神怎么会记得我呢。不过你会记得的,因为我们又同样的目的,今后在取神器这件事上还请多多指教啊。”
晚轻微微沉了声:“你是他安插在这里的棋子?”
“棋子?她嗤了一声,冷意不减反加:“你不也只是棋子,虽然他叫我配合你拿到神器,为了大事我不得不从,可你知不知道我实在很厌恶你。”
区区一个舞姬胆敢对上神说出这样的话委实可以算的上是大逆不道。
晚轻蹙眉,除了乔烟眼神中的妒恨,她看不出什么其他端倪,若仅仅是因为她成了离迹的妻子会受到这么大的仇视吗?她不理解她无端的恨意从何而来,也不想深入探究。
她冷然问道:“他想怎么做?”
乔烟嘴角有冷锐的笑,偏生带了股舞姬该有的风情万种的韵味:“要怎么做是你该操心的,现在最接近他,最有机会拿到的是你。不是吗?晚轻。”
再怎么好的脾性无故被数次无礼顶撞也会心生不悦,晚轻坦然对上她刺人的目光,浅笑:“你说的不错,这是我该想的办法,最接近他的是我,而你只需要等我指示。一颗好的棋子首先要懂得识实务,而你显然不合格。”
乔烟脸色一凝,双眼发出一丝幽暗的光芒:“哼,你不会拿我怎么样,我们有同样的目的。”看着这个她最恨,也最动不得的女子,乔烟心里滋生出黑暗的疯狂,反而啃噬着她的心。
“悉听尊便。”晚轻不想多言,只是扔给她四个字,拨开她的手臂,自顾自地离去。
莫名被找麻烦,心间烦闷得不行,于是回去的晚轻抓住正要摆花瓶的云若:“云若,我们去一趟先竹峰。”
这话却让云若莫名:“去先竹峰做甚?”
“无聊而已,还是说你想去人界?”
云若一阵心悸,连忙摆手:“不不,我还是陪您去先竹峰转悠转悠吧。”
要知道上次去人界差点没把她给折腾死,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哪里敌得过她的神速啊,偏偏她对她的唠叨极烦,半路抛下她就消失了。跟丢了主人,那日还惹得宫主万年一见的大怒,她该感到荣幸还是郁闷?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毕竟宫主他向来待人温和,别说生气了,就算冷着脸也从没有过。
她那时当真是被吓傻了,一度觉得是自己在做梦,也忘了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少宫主又没有那么弱小。一天后还是宫主亲自到人界把少宫主带回来的,她也明白人间也该过了一年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晚轻一手拉起云若的手,抿嘴一笑:“这次还是我带你吧。”
“嗯。”云若撅着嘴:“再像上次那般扔下我啊,你就完了。”
晚轻吐吐舌,浅笑着招来一片云,打算出发。
森林里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一颗颗参天古树高耸不见其端,大风吹过,万木倾伏,发出的声音犹如野兽的低吼,连一丝阳光也照不进来,难免有阴森森的感觉。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她时常不断重复做着一个梦,几个月,又或几年,时隔长短不一。梦中全然是她于师傅初时和相处的情景,随着相处的时日越多,梦也越长,有时一觉醒来竟觉恍若千年已过。
脑海中依稀有梦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