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整夜也找不出可行的方案,既能拿到神器,又可不打草惊蛇。
晚轻在自己的殿中来回踱步,从宫瓶里抽出一枝堇色的花,一瓣一瓣撕下。她倚靠在博古架边,表面一派悠闲,实则惆怅满怀。
踏进门的云若一眼就看到满地的花瓣,便问:“少宫主在烦什么?”
晚轻看了眼她,有意隐瞒道:“没什么。”
云若请示道:“那早膳可以端进来了吗?”
“嗯。”晚轻淡淡应了一声,一转眸看见自己制造出来的花瓣堆,只是从口中轻呼一口气来,便将其清理掉。
仙侍络绎不绝地托着精美的膳食摆上桌。晚轻走过去坐下,满桌的山珍海味也提不起她的一点食欲。
“等一下。”她忽然抬头看那离她最近的清秀仙侍:“今天怎么这么多?”
那仙侍顿了一下还是将一盅汤摆上了洁净光亮的桌面,然后才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禀主子,这是君上的命令。”
离迹?他什么意思?晚轻一面揣测着离迹的用意,一边喝了几口清汤,终于按捺不住地问:“云若,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一个本质上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人自愿把一样重要的东西借给你?”
云若一愣,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这次她没有过问,而是回答:“如果对方是女的,那就培养好感情,对方是男的的话……”她站在晚轻身后,突然俯下身,伸出一只手指,笑眯眯:“那就只有以色为诱了。”
正喝汤的晚轻一听到差点呛到,一点点的漫不经心霎时就消散无踪:“你说什么?以色为诱?”
“嘿嘿,凭少宫主的姿色,只要稍微动一点心思,包准手到擒来。”云若狡黠地眨眨眼。
晚轻雪白的面容有些尴尬的意味,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她美好的五官,反而添了几分真实,她轻声呵斥:“净胡说,我只是随口问问。”
“好好好。”云若跟了晚轻那么久,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只是附和道:“云若知错了。”
晚轻勉勉强强把入口的食物吞下,令仙侍撤下,并吩咐:“以后恢复成从前那般,我不想再看到一次摆那么多膳食。”
话音刚落,便听闻仙侍训练有素的齐齐行礼声:“恭迎君上。”
迎来离迹突然的第一次到访,晚轻不免心底一颤,双手一撑在桌上猛然站了起来,腿后磕到了木椅一阵生疼,木椅应声而倒发出哐嘭的倒地声。
离迹进来见到这一幕不免笑意愈发盎然:“原以为你一直期盼着我不要来,眼下看来是不是可以误解为你日夜盼着见到我,今日我一来你就激动到如此?”
她丝毫不给他留情面:“不可以。”
离迹没有继续执着于这个话题,眼见侍女一盘盘撤走桌上的东西,问道:“不喜欢?”
晚轻随口嗯了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如月辉般清凉。
而离迹的唇微翘起,眉梢眼角都沾染了笑意,莫名温柔。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云若细细看去,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诡异得紧,于是她默默退下了,不消片刻,屋内就只剩他们。
“你来做什么?”晚轻别开脸,见白狐正在小憩,便过去抱起它,一手抚在它的脑袋上,手下触感柔滑舒适。
离迹目光随着她移动,笑容意味深长:“再不见你,只怕就快相思成疾了。”
晚轻听出他语中笑意轻佻,自心底浮出不耐,怀抱着白狐举步准备去堪查覃引殿的地形布局:“你的这些闲情逸致还是适可而止吧。”
“闲情逸致?”离迹浮现出宽容的微笑,转身走在晚轻身后:“为何你会觉得我说的并非实话?”
难道不是吗晚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面上的浅笑温柔无限,她不了解他为何要接下帝旨娶她,又为何频频以半认真半调戏的姿态来招惹她,他所图为何她懒得细想,便总结陈词:“看出来了。”
离迹显得很感兴致:“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要怎么解释?晚轻眉间一蹙,哑口无言,一路无声,很难得的是离迹一直安静地并列和她走着,没有再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