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大厨房内,两个女人坐在中岛区吃着冰淇淋。
这间厨房照着林晓慧的要求,有着暗红色樱桃木柜子,花岗石流理台,墙壁上贴着棕黄白三色的现代玻璃马赛克璧砖。既有中式的瓦斯炉与抽油烟机,也有两个镶柜式大型烤箱与平面电炉,更有大到像是餐桌的中岛区。
「你觉不觉得,那两个男人像失散多年的兄弟?」林晓慧小声地和她身旁的楚依依耳语着。
楚依依一笑。「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相处得这麽好。」
姐夫并不是多言的人,说话一向精简,现在却兴致高昂地在客厅和山姆用英文聊天着,两个男人还不时大笑出声。
从医学运动财经聊到政治,一提到枪枝,讨厌暴力的林晓慧就气得拉的楚依依走回厨房。
「这个世界是怎麽了,坏蛋有枪是理所当然的事,为什麽外表看起来斯文的人也玩枪?」林晓慧摇头。还好现在他们住台湾,老公的收藏只能留在美国。她最讨厌枪了,连想都难以忍受。
难怪老公今晚这麽高兴,难得遇到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同伴。
楚依依一脸严肃地说:「大卫和会长都认为女性应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们训练过我,我在美国时也有随身携带的执照,有空时会去靶场练习。」
楚依依回台湾时,枪就捐给加州政府销毁了。
每次被蔡教授骚扰,她都非常想跟电影一样掏枪出来警告他。
林晓慧无力地惨败,趴在中岛上,哀悼这些被环境污染堕落的男女。除了山姆之外明明每个都是有钱人家子女,若担心安全保镳多请几个不行吗?
「不过在台湾不能用枪,我要请姐夫教我防身术。」
「好啊,你长得这麽危险,还是小心一点好。」
「嗯,我实在不想再被强吻还是抓走了。」楚依依状似漫不经心地抛出炸弹。
林晓慧大声问道:「你说什麽?」
此时客厅的男人也停下了谈话,朝她们的方向望来。
林晓慧面色不佳地带着楚依依到客厅,要她坐在单人座沙发上招供。「你说不想再被强吻还是抓走,是什麽意思?」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大学内有个人追求我失败,就对我不礼貌几次,又乱发流言,让我在流言中变成了一个不检点的荡妇而已。」楚依依笑咪咪地说,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这还不是大事?你这个死脑筋有时真是不可理喻!在那个大学当廉价劳工就算了,受到这麽大的委屈还不讲!究竟是谁做这种事?发生多久了?」林晓慧化身喷火老妈子,转头面向山姆问:「她也没告诉你这件事吧?你骂她几句好了,你骂她一定比我有效。」
山姆此时也脸色铁青,皮笑肉不笑地对楚依依说:「的确是听了让人很不舒服的事,让我也有揍人的冲动呢。」
不会吧?一向主张爱与和平的山姆也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传道书内的确有两句,生有时,死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呃,她会不会玩过火了?
楚依依连忙露出委屈样:「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们了啊。我已经辞职了,但会把这学期教完。我不知道蔡XX以前有没有做过同样的事,但我希望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别人身上。所以姐夫,麻烦你处理一下,不用毁了他的前途,只要让他知错不敢再犯就好了。如果还有其他受害者,也帮他们讨回公道。」
「没问题。」高邑樊马上答应。欺负小姨子就等於惹到他亲爱的老婆,侵犯了他的地盘。
「可是太不公平了,为什麽你就要为那种烂人丢工作?」林晓慧还是不高兴。
「其实我已经找到另一所大学的助教工作,新学年新开始,所以我本来就要辞职。」还是比现在这所更棒的学校。
「你到底还有什麽没说出来的秘密,要不要现在一次都招出来?你这样做很伤我们的心喔。」林晓慧觉得妹妹太见外。
「姐姐还不是背着我跑去见山姆说话,姐夫事前知情吗?」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好心帮你,现在你得意了就想把媒人踢走?」
「我很感谢你,可是你真的还算不上媒人。」
两个女人像小学生一样斗嘴,高邑樊很习惯地忽视她们,转头望向山姆,继续他们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再聊了一会儿,楚依依与山姆才感谢招待,向主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