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球方转至宫班,我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危急──北辰敞不在,而蒲御蘅就要换到前排的主要攻击位置来了!
但是,宫班一方却比我要来的心急,他们的球员没有掌握好,施力显然过大,已明显将要界外的球飞过网,牧谦行迈步,与边线拉开距离,出界的哨音响起,我不自觉的欢呼──球场上,敌方的失误就是己方的成功!
裁判宣布球权转换,牧谦行接过我班同学们扔入场内的球,俐落得将它传给......蒲彤禾。
球员们的节奏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是观众席已略显焦躁,我都能想到的情况,大家也都大致猜想得到。心脏仿如快跳至喉头的我试着按捺住同学们的情绪,而事实是孟荏晰做得一定会比我要来得好。
如同我当真不知道蒲彤禾的实力足够披战袍上场,相较之下已经与她认识方久的孟荏晰对蒲彤禾将会替补这事儿大概不会太吃惊吧。而我竟以为她在北辰敞召集练习时屁颠颠地跟随只是在找乐子!
不对,这妮子不是还跟我们去吃冰淇淋吗!这样光明正大的跷练习刻意使人误会真的对吗!
身边的同学们在我脑子闹哄哄的时候找着了宣泄的方式,他们扯开了嗓子欢呼,带领着呼口号的几人在观众席前精力旺盛得又叫又跳,伴随着其他人声嘶力竭似的吼声──不就是比赛吗?何必想得那样多!
蒲彤禾接过球,朝牧谦行傻气地笑了笑道谢,确认了发球哨音,她将球用力地掐出凹陷,之後朝地面拍了数下,她惹眼的头带仍束在头上,罕有的将长发绑起,接起球,左手捧起,朝上高抛,右手挥击──比赛开始至此低手发球的第一人──球被高高地打至空中,落至宫班右侧中间,一个尴尬的位置──後中向前一步,他旁边的人则愣了一下,在其他人一齐喊出他的名字时已经来不及,球落至地面。
「蒲彤禾厉害的地方在於她可以控制自己的球要发到哪一个地方。当然啦,更神的是她是个深藏不露的傻子。」坐在我旁边的男同学在欢呼之後开口。
全班都晓得我体育实在差劲的人神共愤,而诸多方面被我压榨之至的他们自然乐得找着能让我「不耻下问」的时刻,这当然多半是在体育竞赛的时候,担任我的解说役,也就是亲身确认我的无知似乎让他们得到莫大的快感,在证明自我价值的方面。
你这样婊同学真的对吗?我咽下这句话,因为说蒲彤禾是个傻子似乎并不是污蔑,「呃,这一点其他人做不到吗?」我发问。
同时间,蒲彤禾又发了一球,不像方才那样高,在略带弧线地飞过网後直直地朝後中的球员而去,宫班前排一致地喊「後面」,被瞄准的那人左脚朝後,右腿也跟上,在双脚微蹲之际,球直直地落至他手肘与肩膀之间的手臂,卡住。
我班的欢呼、笑声与宫班倒抽一大口气的声音同时响起,身旁那人在断续的笑声中回覆了我,我当真害怕他会被自己噎到。
「大部分、呵,的人都做不到啦。我们班好像就只有蒲彤禾可以吧,北辰自己说过他自己没有蒲彤禾的那麽准。」
「好了好了。」我要班上过久的笑声歇止,宫班那球员看起来已经想就地挖个洞待着了这群人真是丧尽同理心。
蒲御蘅拿下那人臂上的球,施力一抛传至对面的蒲彤禾手里,低声在自己球员耳畔说了几句,尔後後者捶了他一下,蒲御蘅在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男生真是神奇的生物。
「是说,你们谁去喊喊蒲小禾要她别再变态似得摸着那颗球了好不?」
第一场结束,宫班以二十五比二十一取得胜利,短暂休息的时候,北辰大体育股长回来了。
我班球员们及大批观众远远瞧他走近之时便已摩拳擦掌,待他一踏进球场更是群情激愤的簇拥上前,群众装模作样得围殴他,我则跟一同回来的孟荏晰确定是保健室阿姨愿意放他走而不是某无赖软磨硬拗。
「其实流鼻血本来是不用去保健室浪费医疗资源,只是北辰有不良记录所以我们才会坚持。」孟荏晰道,「是确定不会再流我们才回来的。」
我看了下淹没在人群中哀嚎的某队长,「不良纪录是......」
「北辰以前曾经被高尔夫球砸到,原本还好端端的,结果在他摸了自己的血,看见满手腥红就昏倒了。」语气淡然,孟荏晰看向还没归零的计分表,「上一场怎麽样?这比数是......」
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我吞了口口水,「被高尔夫球打到没事?北辰的骨头是什麽做得阿──」
「芷你的重点整个错了阿。看我们班欢乐成这样......赢了?」她观察完宫班後说。
「不,输了。我们班只是乐观得惊人而已。」我已经不晓得该是为我们体育股长的鼻梁赞叹还是替他害怕血的程度惊奇,亦或是离认为被小白球打到只是一片蛋糕的孟荏晰远一些。
不管怎麽样,现在重要的是第二场比赛大概要开始了。
「夥伴们,闹够就好,球员要上的背心记得穿,没事的我们要换场了!」
蒲彤禾回到了欢腾的观众席,脱下数字背心,北辰敞则接过自己的号码穿上,其余的球员没有变动,在我们与宫班非球员们交换位置时他们围在一块喝水,低声说话。
宫班的球员也没有更换。
坐定後不久,比赛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