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儿的奇怪比赛真多得让人不忍直视。」牧谦行一手拿着调查表，另一执着筷子，交叠的双腿上放着饭盒。
「你敢把酱汁喷到上面我就帮你报名老鹰抓小鸡。」我伸出两指夹过纸张，「报名的人数比我预估的还多阿。」
「可以帮牧报支援前线阿，我记得去年出了一题──『请支援三双丝袜』让很多人都疯掉了──」蒲彤禾边嚼着食物一边捧颊，「牧一定什麽项目都很厉害！还有阿，芷，箭术类的都没有人填耶......呜！牧你干嘛敲我的头啦──」
北辰敞帮腔：「稻子你是怎麽把支援丝袜跟牧很厉害连结在一起的？」
「你能想像牧去剥女老师丝袜的样子吗？」孟荏晰唇角微勾，「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你能想像北辰敞──」
「干嘛扯到我，亏我刚刚还想替你说话。」北辰敞如同牧谦行敲蒲彤禾的头那般回敬，「不过我们那次能赢还真的是靠她的丝袜。」
牧谦行双手扣起，手肘靠在大腿上作沉思貌，目光微敛，「原来孟荏晰运动会当天会穿三双丝袜。」
孟荏晰编着手中绳编，头也没抬，「是是是，你那天要不要套着我的丝袜跑大队？娘娘好心施舍你一只。」
「原来牧有这种癖好──芷你在想什麽？」蒲彤禾趴上我的桌子，伸长手臂拉扯着我的衣袖。
我咬着下唇，「我在想你们什麽时候才会得出其实荏那时就在教室堆了一整箱颜色各异的丝袜这事儿，还有，」抬起头，「北辰你到底不会什麽？」
「支援前线和箭道。」孟荏晰凉凉地说。
「这样的话，目前胜算不大的还有一千六、跳高和两百跨栏──」
北辰敞挠挠头，「就那几个吧。」
「就等你这句话。」我在这几个项目的後面添上北辰敞的座号。班上有个体育万能的家伙真是方便，唯一让人感烦的点在於这人是课业成绩与体育成绩成正比，双栖阿真是人神共愤。
我腹诽，尔後启口，「那团体──」
「抗力球、大队和排球，排球要跟牧一起。」
「喂，谁跟你说好的？」牧谦行勾住北辰敞的脖颈，「你可没问过我阿。」
我约略看过北辰敞提的那几个项目，这三项占据了团体赛高分的前三名，表示没什麽理由能让我反对这俩体育都不错的投入。
──总不能真要牧谦行去那趣味竞赛等级的老鹰抓小鸡吧？
「小牧你个人就报短跑一百、箭道两项挑一个，剩一个自己挑。」我把纸张搁到他面前，唇角微扬。
牧谦行不似北辰敞体育项目项项突出，当初测量时他的爆发力明显优於耐力。
「咦，芷你不是都报名箭术了吗为什麽还需要牧？」蒲彤禾疑惑。
牧谦行看了下表格，而後了然一笑，「挑积分高的那个，另外再加打靶。」
「团体赛跟我一样。」北辰敞道，没等牧谦行再次反驳就开了口，嘴角带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御蘅哥也会参加排球赛喔。」
「......」牧谦行闻言後一语不发，夺过我手中的笔，在排球那一栏填下第六个号码，他自己的。
......这是什麽神展开？
午休钟声响起，各人回各人的座位，仍赖在我旁边空位的牧谦行将调查表递回来给我之後，自个儿拿出耳机戴上，趴下。
我从资料夹中抽出一张白纸，在角落处写了：
「我怎麽记得你堂哥不参加体育竞赛的？」
尔後撕下，揉成一团朝前一扔。
纸团飞过蒲彤禾耳侧，稳当当地落在她的手边，先是吓着似的颤动了下，然後拆开纸张，拿起笔填了数字後迅速的转头过来，将折地整整齐齐的纸片搁在我的桌上，又快速的转了回去。
我大致猜的到第一行字会是什麽了。
不自禁地笑了下，拿起纸片。
有别於我稍显凌乱的字迹，蒲彤禾写的文字总是圆润而显得稚气：
「给芷：
就跟你说过不要把纸条揉得像垃圾咩。堂哥之前不管什麽活动都会很忙，但是现在好像比较不忙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堂哥要比赛的说，辰辰为什麽都知道ＱＡＱ
不过堂哥不是体育不好喔，他会打高尔夫跟马球！很厉害的！然後排球是从暑假开始练的喔──」
这兄控......我沿着摺痕将纸片折回原貌。
我一直到刚才都认为会长体育就算不是很差也一定不大行，因为朔级的运动会他连一个项目都没有参加──宫班也因为如此有几个项目是没有推出人选的──一整天似乎都在校园各处忙进忙出，依我当时委员的身分稍稍打听到的内容是蒲御蘅成天都在协调场地、设备问题等等，甚至连计分有争议他都是得以裁决的人之一，毕竟当时的他也是上任不久，又只是个朔级生就必须想方设法要让所有人服从──
而，高尔夫和马球吗......那倒是和哥在行的东西极为相似，像是我就大不会打高尔夫，因为皇宫内并没有足够的草坪得以当作球场。
显而易见的，董事长是将蒲御蘅以贵族後裔的标准来培养，那麽，练排球就是他自个儿的意思？
毕竟在我的认知内，排球并不是贵族运动。
有很多很多事的发生像是出乎意料、超乎己身所想，但其实也有许多的事物，都曾隐隐的，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