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囚.愛 — 第4.5章:小倩語錄(2)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首极为通俗易懂的诗词。

就如同字面上的解释...

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而当我出生的时候,你却已经衰老了。

你恨我生得太迟,我恨你生得太早。就是没有刚刚好,一切都不是时候。

就和诗所描写的一样,能和所爱之人共成比翼,讲求的只是个「缘分」。

好似大作家,张爱玲女士所写过的——

於千万人遇见心仪对象,又於千万年中,时间的荒漠里,没有早一步或晚一步,赶上了对方说的轻声的一句话。

「你也在这吗?」

如果真有「缘分」存在...

我想我大概用一辈子来换可能也换不到。

这就是天命...

尽管互相相爱,最还是会因为伦理道德及社会规范所拘束吧。

我想...自己上辈子大概是做了甚麽坏事吧?

才会使上天无情地对我施予了这个惩戒。

就是...

爱上自己的亲弟弟。

好吧...我想一切的都要从小时候开始讲起。

小我一岁的麦昱,从小就被长辈们当成宝在疼爱。

无论在做甚麽事情,麦昱他总是能轻松完成,也做得比我好太多了。

对此,幼小的心灵想当然耳地被受重创。

那一天起,我不敢直视麦昱的双眼,因为害怕让自己身为姊姊的尊严被他践踏。

想想看,明明是比较年长的姐姐却丝毫没有一点威严?

於是渐渐的我决定了...

我不再和弟弟对话,甚至到连接近他都不愿意。

这样就我不会受到伤害了。

在家中,由於房间充裕的关系,我们小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寝房。

所以,我都待在房间做自己的事,唯有满足生理需求才会离开。

而做了这件事的後果,当然我就被长辈们拿来当成感情冷漠的坏小孩。

不过...对我来说,这件事根本无所谓。

只要自己别再拿来跟优秀的弟弟比较我就很满足了。

躲在房间的我如此想道。

接着,随着时间流逝,我升上了国三;麦昱升上了国二。

但是,我的日常依旧没有任何变换。

照样地躲避着弟弟,默默地在自己房间做事。

回到家中作完学校的功课。

无聊时拿起书柜的小说翻阅。

睡前滑一滑手机,随便找个同学聊聊天。

最後,倦意一来也就倒头睡去。

就是这样...度过无趣的每一天。

找不到自己生活的重心。

我小时候的生活就是这般黑白。

直到学校办了园游会的那一天。

自此...我被麦昱解开了深锁住的心扉。

学校的班级都被迫强制参加园游会。

各个班级都要到室内体育馆里上台表演话剧。

而我们班选的主题是睡美人。

先说...虽然我在家是个不跟人互动也不太讲话的人。

但是在学校就不同了...我反而是一位很活泼外向的学生。

不仅跟同学老师都会聊天说笑,有时也会放学一起出去玩。

这样的我也就在班上的重心人物之一。

也因此,我被好友们推选为话剧的主角,睡美人。

为此,无论在家或是学校,都努力地为了让我当上主角的同学们练习。

一句单纯的台词或一个简单的旋转。

我都尽力地去做到最好,除非老师同学们看得被震慑住,不然我是不会停下的。

睡美人,故事中最重要的角色...

不把最完美的动作给做出是没办法夺得众人瞩目的。

这就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然而...

愈是期待的事,相对也会让人更失望。

上演当天,发生了意外。

当自己在後台准备时,站在高处的同学不小心地摔了下来,连同我一起压在地上。

幸亏没攘成什麽大伤,我和她都很平安...

可是...

我的脚踝就不一样了。

是的。

我扭伤了...

无法将苦练出的完美的舞步、充满情调的台词献给观众了。

所有付出瞬间化为泡沫。

虽然同学老师们都没怪罪於我,但本身的悔恨不会被安慰给抹消去。

进而产生的是差点毁掉整个表演的罪恶感。

最後...

在演出同时、我将自己的身影藏在黑暗中,垂首失落地往了能带给我些许安心的地方——小花园走去。

操场上举办的小型演唱会、为了聚集客人的小摊叫声、校园广播重要事情的宣告声...

坐在花圃边的我试图去忽略这些干扰声响。

现在的我...

只想静静地思考该怎麽面对班上。

我双手环着膝盖,脸埋进大腿之间。

眼眶颤抖着让不争气的泪珠滑了下来。

「呜...呜...呜...」

即使想掩饰悲伤,鼻子内的黏稠感和喉部发出哽咽声却不容许我这麽做。

感觉...人生变得很阴暗...

一想到如果再用平常开朗的自己去找大家,会不会被遭嫌弃?

我不知道...

「姐?你在这里干嘛?」

「咦...?」

抬起头时,我看见了我不愿看见的对象——麦昱。

「所以说...姐因为脚扭伤没办法表演,然後害怕见到他们装出不介意的表情,但私底下说你坏话吗?」

「......嗯」

完全一字不差的把我烦恼讲出来...

麦昱坐在我旁边,手托着头。

「嗯...就如姐所说的,那个同学从高处摔下的话,我想不是扭伤就是骨折...所以说,她能只有磨伤是靠姐姐的福喔」

「咦...?」

「可是...那纯粹只是意外啊」

「是不是意外就要看那个同学的想法罗~」

「......」

「话说回来...姐也只是怕成为破坏班级演出的主因吧?不过,我倒是认为姐不会被责怪啦」

麦昱仰望着天说道。

「...真的吗?」

「因为...姐在班上也有一定的名气吧?否则不会有人选你当故事中的主角,不是吗?」

麦昱弹了我的额头。

「很痛欸!」

「说中了吧?」

「...嗯」

我小声回应道。

「那...为什麽你会想帮我解决这件事?」

「啥...?」

麦昱惊讶地睁大眼。

「就是说...我们不是...很疏远吗?」

「...姐,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不常互动,所有你就觉得我和你变成了陌生人吗?」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麦昱呆了一会儿,最後变便大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麽啊?」

我鼓起脸颊盯着他。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是什麽问题啊」

「那、那你说啊」

「哈哈...唉~我们不是家人吗?家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啊」

麦昱站了起来,俯视着我。

「...就算是陌生人般的关系也一样?」

「一样,因为你是个漂亮、可爱、努力、认真的好姐姐啊」

「呜...」

被自己的弟弟说成这样,不会脸红才奇怪。

「那、那个...有点害羞诶...被你说成这样」

「我说的是事实好吗?」

「...哪有...你明明做什麽事情都比我还厉害,家人都很宠你好吗?」

我垂下头苦笑。

「...很不想这麽说啦,或许对你来说我聪明过人、办事能力高,不过你却靠着自身的毅力尽可能追上我,反过来说,我还比较佩服你勒。头脑好不一定就是好事,因为脑筋转得快,我们这些人反而不了解什麽才叫真正的努力」

麦昱露出认真的脸解释着。

「...你到底想说什麽?」

「...我都讲这麽多了啊!...简单来说,聪明人走太快,错过太多了...这样的意思」

「...听你这样讲...我好想觉得自己蛮厉害的呢~嘿嘿」

「对吧?」

感觉...沉重的负面情绪因爲麦昱的话渐渐的消失,同时我开始不再介意或思考这件事了。

而且我和麦昱之间的距离...似乎短了许多。

「对了...既然姐你没办法上台了,而且我现在也蛮闲的,不然我们来演一段吧?」

「?」

「我是王子、你是睡美人,可以吗?」

「!」

我瞪大双眼。

「来吧,感觉挺好玩的」

麦昱弯腰用贵族优雅的鞠躬来要邀请我出场。

「...好啊」

我用颤抖的声音回道。

「嗯...那要演些什麽?...高潮的部分?」

「高潮的情节吗?...我想应该是王子要亲醒公主吧?」

「喔?...有点难为情呢,呵呵」

麦昱搔了搔脸颊。

「...不想演没关系啦,能解决我的烦恼就足够了」

我微笑道。

「不,我们还是来演吧」

「真的吗?」

「当然~」

瞬间,我感到一股兴奋之情涌了上来。

一想到勤练的结果可以表演出来,就想到自己果然没有白费苦心。

接着,为了让我们演的小戏剧一次完成,我告诉他所有应该注意的细节和台词。

「嗯了解了,那我们开始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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