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狄，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下课钟响，蓝官蔚一边收拾教材，一边喊了我。
周映微才转过身正要跟我说话，我只能无奈地对她耸耸肩，跟着蓝官蔚离开教室。
「老师，怎麽了吗？」还没去到办公室，我就急忙问。突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大概都不是什麽好事。
「别急。」他面带微笑，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你擦香水吗？」我脱口而出。
蓝官蔚挑眉，「我以为你问问题时，会礼貌地先加上『请问老师』这四个字。」
我不会，但是莫狄会。
「抱歉，请问老师，你有擦香水吗？」
「没有。」他看起来很愉快，和我印象中的老师不太一样。
总之，在跟着他去往办公室的这段路上，我忍不住东张西望了起来，从走廊看出去，可以瞥见一小块草原。听说绿茵的校园有一大片绿草如茵的草原，是这里最着名的特点，等等中午要找个空档过去看看才行。
「进来吧。」蓝官蔚停在一扇木门前，门上挂着一小块牌子，写着一年五班导师办公室。
我有看错吗？导师有单独的办公室？
当他打开门，我飞快看了一眼，确定自己并没有理解错误，里头虽然不大，但的确是间单独的办公室。
绿茵高中真的是有钱得疯了。
「记得把门关上。」蓝官蔚走进办公室，站在办公书前。
嗯，这样没问题吗？绿茵校方长都不担心学生和年轻的异性老师单独在办公室会怎麽样吗？
尽管心中这麽想，我依然关上门，并开始观察起办公室里的摆设，门边摆着一张沙发，两旁放有书柜与档案柜，而办公桌就在沙发的正前方。
蓝官蔚坐到办公椅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笑着要我在沙发上坐下。
「我做了什麽吗？」我依言坐下，在对上蓝官蔚的双眼时又补上一句：「请问老师。」
「所以说，你是谁？」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蛤」了一声。
但蓝官蔚又重复了一次同样的问题：「请问莫狄，你是谁呢？」
「这是什麽心理测验吗？本我自我超我之类的？」我失笑，却发现蓝官蔚脸上神情丝毫未变。
「你不是莫狄。」他肯定地说。
没料到第一天就破功，更没料到是被一个根本就不熟的老师看出来，关於这一点让我十分讶异，但好在是被老师看出来，而非班上同学。
我放松了坐姿，「老师是怎麽看出来的？」
「很明显呀。」他也调整姿势，翻出考试卷，「最明显的是，你们字迹不同，而且是非常不同。」
「我想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点。」
「毕竟我是老师，而且我对莫狄开学那时填的家庭状况调查表很有印象，她在上面写着，家里还有一个和她同年的姊姊，我就想你们应该是双胞胎。」
我不以为意，「请老师别告诉其他人，我和莫狄交换身分是有原因的。」
「那你是姊姊还是妹妹？」
「姊姊。」
蓝官蔚挑眉，「不自我介绍？」
「我叫莫娜。」我耸耸肩，「也请不要打电话通知我妈，这只是我们姊妹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而已。」
「嗯哼，没问题。」
我叹气，「老师，请你真的不要……」
「我说没问题。」
「蛤？」我睁圆眼睛，「所以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对。」他开始低头收拾桌上的东西。
「也不会告诉我妈？」
「没错。」然後他打开电脑。
「也不会跟其他老师或同学说？」
「是，我谁都不会说。」他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你该回去上课了。」
「好，我相信老师。」我乾脆地站起身，瞥见上书柜有一本出现在这里非常格格不入的书。「老师看爱情小说？」
「没收的。」他简略地答完，摆摆手要我快点回教室。
离开导师办公室之後，我正打算拿出手机通知莫狄这件事，却看见纪卫青站在走廊……乘凉？闲晃？
总不会是在等我吧。
怎麽可能。
所以我随意挥手打了个招呼，随即掠过他往教室方向走，纪卫青却出声喊住我。
「喂！我在等你。」
「等我干麽？」
「蓝官蔚跟你说什麽？」他双手手肘靠在栏杆上。
「没什麽啊。」
「那为什麽要关门？」
「因为他要我关门。」他是从什麽时候等在这里的啊，有这麽在意？
「为了避嫌，除非谈论什麽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否则蓝官蔚不会单独与女学生共处一室，还关上门。」纪卫青说得很肯定。
「也许他是在跟我谈恋爱，所以不想让人知道啊。」我随口开了个玩笑。
闻言，纪卫青翻了个白眼，完全无视我刚才还算震撼的发言，「蓝官蔚有没有说什麽？」
「例如？」
「或是你有没有说什麽？」
他的神态看起来很严肃，我也不再跟他打哈哈。
「你是说你打工的事吗，放心，我什麽都没说。他找我过去，是为了谈论我家里的事情。」我避重就轻地说，这也不算说谎。见纪卫青松了一口气，我忍不住问：「你和老师是怎样？」
「啥？」
「我看你好像很在意他一样，不是学生找老师麻烦那种中二的在意，是另一种。」我将上身微微靠向他，「你们是怎样？」
「没有怎样。」纪卫青板着一张脸，伸出食指抵在我肩膀上，将我往後一推，「借过。」
「欸，你问我就行，我问你就不行？」我朝他离去的背影喊，也顺便跟着他走回教室。
见到我们两个一同进教室，周映微非常讶异，还写了纸条过来问：「有没有怎样？」
虽然感谢她关心莫狄，但我不喜欢那种总觉得别人都是毒蛇猛兽的白莲花，所以只在纸条上敷衍地写下一句：「纪卫青是好人。」
却换来她怪异的回覆：「你喜欢他？」
因为要解释太累，所以我打了个大叉叉作为回应後，便没再理会她传过来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