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喧扰的迷人都市,今夜格外热闹。在这寒冷的雪夜里,清脆悦耳的圣诞歌曲,五光十色的灯饰,无一不欢庆圣诞节的到来。
是的,今天是平安夜,也是遥远的西方国家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一同庆祝基督耶稣的诞生。但是这里是日本,宗教意义上的庆祝占为少数,多数人趁着这个节日或是和朋友欢闹、交换礼物或是与心仪的对象约会。
「真好,大家都这麽欢乐……」
金发女子喃喃埋怨,身子顺势靠上店家外头冰冷的墙壁上。深蓝直筒牛仔裤配上黑色短靴衬托出高挑苗条的身材,深邃的混血儿五官搭上乾净俐落的高马尾十分帅气有型,加上一件修身的白色羽绒大衣,光只是靠上墙壁这个动作就吸引住许多目光。
一个人……这近八个月来金发女子都是一个人,但她盼望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明明当初都约定好要一起念同所大学,对方却连封讯息也没留就丢下她一个人在东京。
所以她本来不想在到处都是情侣放闪的日子出门,却拗不过室友的苦苦哀求,才心软答应一起出门庆祝。
「还说圣诞节是她的生日……哼!反正,依圣的个性一定是胡说吧!」
忽然间,一抹熟悉的暗紫色身影晃过眼前,惊喜得急忙抬起头,目光追寻那身影。待她细细看了一会儿,发现又认错人後,黯然地拿起手机打发时间。
「美女,一个人吗?来陪哥喝一杯吧?」
女子头也不抬地无视对方,心里无奈。
「嘻嘻,别这麽冷淡嘛~像我们这种帅哥可是不多见喔!」另一个男子一手插着腰,嘻皮笑脸地看着女子。
「你们两个别闹,她可能只在等人啊……」稳重粗犷的声音的主人在一旁想劝走友人。
「等人?哎呀,那正好!妹子,等人其间和我们玩一会打发时间吧!」
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瞄到对街人後,默默地拨出一通电话。
「喂,是我。哥哥你警察的工作做完了吗?你说你快到了?噢,我看到你啦!好啦,拜。」
小夥子们听到「警察」一词先是一愣,扭头看见一位高大的警察走向他们才惊觉不妙,赶紧一溜烟地跑走。
当烦人的家伙不见踪影後,女子才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仰望来者。
「你还要站在那里到时麽时候?快走吧,你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哎呀,别对你『哥哥』这麽苛刻嘛~絵里ちゃん。」对方无奈地摘下警帽,一头淡金长发散落下来——不是帅哥而是一位俊秀美女。「怎麽样?我穿这样帅吧?诶~这cos服做工真细,简直跟真的一样。是一个叫南ことり的女孩送我的喔!」
然而絵里并没有在听对方的话,沉默不语地边走边思考一周後要交的报告,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突地转身,音调不禁高了几分。
「你怎麽会认识ことり?」
「呵呵,絵里ちゃん吃惊的样子真可爱呀~是你的熟人吗?」
「佐藤圣!!!」
「好啦好啦,其实就是来的路上突然被她拜托帮忙当模特儿,说是朋友不愿意当cosplay模特儿却又找不到同样是金发的替代人选。看她那麽困扰就顺手帮她啦!」圣得意洋洋地说明。
「你应该没有对她做奇怪的事吧?」
「咦?为什麽要……啊,难道她是你日夜思念的人吗?确实,她真的很可爱耶~抱起来应该也很舒服……」圣假装很认真地考虑,想逗逗眼前的人,但接着感到一股危险的寒气逼人。
「开玩笑啦,开玩笑的啦!没有动手、之後也不会对她动手,我才没那麽轻浮喔!」
圣曾经对絵里玩笑开过头就被无视近一个礼拜,虽然白天时因为她和絵里读不同的大学所以没差,但一回到宿舍就要承受极端高气压,光三天她就受不了了。拜托这次别再发生……她不想生日在冷气团底下过啊!
絵里怀疑地紧盯着她的室友一阵子後,才叹了一口气:「走吧。ことり是之前一起做校园偶像的学妹。」
简短的说明後,两人就这麽静静地走着。圣却不敢再胡闹,只能任由气氛变得沉闷,好不容易当目的地终於现於眼前才松了口气,赶紧把身边的人拉进去。
「欢迎光临……噢,佐藤你来啦!」
一进门就闻到薰衣草的清香,缓和她们之间的气氛;而在吧台的老板则是一看见她们便热情地招呼她们入座。
「欸,我说佐藤啊……」递给她们菜单和白开水时店老板忍不住小声地八卦:「你什麽时候交到这麽漂亮的女朋友啊?都没听你说过。」
圣刚接过对方递来的水要喝时,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差点被呛到,小声地反驳:「甚麽女朋友!她只是我的室友罢了,是我硬拉着她出来帮我庆生。」
「是喔~明明都拒绝我们要帮你庆生的好意。」
「才没有好嘛!是因为圣诞节大家都有活动的关系。」
「不不不,我明天可是非常有空的呦~」
毫不知情这两人在瞎闹什麽的絵里只是静静地环视这家小餐厅。每个圆木桌上放着一盏烛台以及一小串薰衣草花圈,简约优雅的环境伴着爵士乐令人身心舒畅,嘴角也因此不禁微微勾起。
瞧见絵里享受貌,老板温柔地笑道:「这香味很舒服吧?薰衣草的法语是『Lavande』,同时也是我们的店名喔!呐,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我记得有沉默和期待的意思。」
「啊!还有驱邪的作用!我常在教堂外面看到。」圣突然插话进来。
「呵呵,你们讲得都对,不过那分别是日本的花语和欧洲的文化习惯喔!薰衣草啊,在华人圈还有另一个非~常罗曼蒂克的意思……」老板停顿一下,见她们被勾起兴趣後,才又慢慢地接续话题。
「它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对此还有一个的传说……」
***
星儿是一颗星星,唯一的特点就是她闪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既美丽却又平淡无奇,因为满天星光晶灿,又有谁能在这当中认出她黯淡的光芒呢?另一方面,小天使,是上帝的宠儿,因为他有着淡紫色的翅膀和光环,是上帝最喜爱的颜色。
一次偶然,小天使经过星儿的身旁,其淡淡的蓝色吸引了他,「你真美,蓝色真好看!」他说。至此,小天使经常找星儿玩。对於小天使的频频来访,星儿感到万分欢喜,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幸运儿。然而,小天使认为自己并没有真的喜欢上星儿,只因为她那淡蓝色的神秘才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小天使找星儿的次数越来越少。星儿的朋友为她担忧,说小天使一定是个花心大萝菠,星儿却只是笑笑:「没关系,没事的,小天使一定是太忙了,一定是的!」
後来,星儿耐不住寂寞,决定去找小天使。她跋山涉水,换掉无数双磨破的草鞋,双脚也起了水泡,终於找到小天使;小天使却对她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是独一无二的天使,而你,你不过是颗星星。何况,我们种族不同如何生子呢?我找到了一位真正的天使,善良美丽的天使。她,才是我今生真正要找的人!」语毕,他展开紫色的翅膀飞走了。
幽冥夜空中落下了一根紫色的羽毛,是小天使的羽毛。星儿拾起来,悲恸欲绝又深情地看着手中的羽毛,不曾想过自己朝思幕想、待她温柔又呵护有加的情人竟然会背弃她而去。她号啕痛哭,滴下的眼泪都变成了流星雨。一场壮观的蓝色的流星雨!
直到哭到力气耗尽前一刻,她都在喊着同一句话:「我会等你回来」,可是小天使已经离她万里远。终於,星儿耗尽了最後一丝力气,靠在石头上慢慢的沉睡,永远不再醒来,手里依然握着心爱的小天使的羽毛。
隔天破晓时分,她的身边长出了许多紫色的花草,就如小天使翅膀的颜色,人们说那是薰衣草,其花语是等待爱情。
***
絵里只手撑着下巴喃喃地道:「等待爱情……吗?跟我现在的处境很像呢。」语落,就瞧见对坐惊慌失措想安抚她的人,忍不住轻笑:「我不要紧的啦,圣。」瞄了一眼菜单後转身道:「那个,老板不好意思,请给我一份羊小排,饮料的话就可乐吧。」
点完餐後,絵里望着圣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再状态中,也知道你今天是只想带我出来散心,免得一个人钻牛角尖。」喝一口刚递上来的饮料後接着无奈道:「只是啊……虽然知道人总是要前进,别把时间浪费在等一个人上,却还是想等那个人回来……我是不是很傻啊,圣,等到失去才知珍惜,失去後才知道她对我来说是何等重要,却怎麽也找不到人……」说着说着声音不知不觉渐渐变小,却仍旧倔强地装作若无其事、强忍着泪。
对此,圣不知如何安抚才适当。和絵里一路相处下来,明白与其给别脚的安慰话,倒不如甚麽也不说静静地听她宣泄。
初识絵里时,圣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是圈内人。当她说起和挚友在高中相处的时光时蓝眸流光焕采,接着又会因为一直没有对方的消息而焦躁不已。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位女孩对她而言是何等重要,然而絵里只把这份感情当作「友情」。直到有一天,她的高中学妹「真姬」挑明说她是「恋爱」了,她才发觉。
「之後要不要问问ことりさん关於那个女孩的名字,然後利用自己的人脉替絵里ちゃん打听下落呢?」
圣一边吃着七分熟的牛排一边暗自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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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对,「玛丽亚的凝望」的佐藤圣来客串了!很重要的客串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