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今年盼阳的账目。”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进入书房。
“下去吧。”柳皓令让柳碧玉坐在自己身旁,同用一个书案,倒是也不挤,只是柳碧玉很久不曾和人共用一桌,看着柳皓令像没事人一样,更是恼火。
“这些不会你都未曾看过吧?”她问。
“都看过了,所以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他笑了一下,又指了指砚台,“研墨。”
“柳皓令!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她拍案而起,诘问着。
“你想听什么?问你为什么未经我的允许威胁欺辱怜樱?”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言回问。
“呵,她跟你告状?你莫不是真的因她要指责我?”
“那你现在是为了吴清冬埋怨我吗?!”
“吴清冬和怜樱不一样,怜樱不过一个女奴,吴清冬是朝廷的巡抚,是当朝宰相的乘龙快婿!”
“那又与你何干?!你从玉城跑过来切不要跟我说是担心我?!你何时心里有过我!”他怒目回视,言语锋利,像是这个问题准备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口。
只是这个问题倒是真的让她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耳边突然响起吴清冬说的话“柳皓令爱你,他愿意为你耍尽手段,也会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你怕我真的喜欢他?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传言吧?若是当真不信我,何不找个大夫去验一下我的身子是不是干净的?!他脸上的疤一辈子都去不掉了!你又何必伤他至此?”她明明气愤不已,看着他眼中的难以隐去的委屈竟然心软了,连语调也放软了。
“他什么也带不回玉城,至少也要有些应付皇上的托词吧。”他撇过头,不想再看她。
是啊,皇上派吴清冬到盼阳明面上是历练,实际上也一定委以重任,让他去调查盼阳这个产盐之地的商家和官员秩序,吴清冬必然是抓到了柳皓令的把柄,本就该死,如果他安然回朝,至少也要拿出些成果,和足以搪塞的借口。
“他查到什么了?”
“答案都在那个箱子里了,自己找去,你要是想救他,就动动脑子。”
她打开木箱,里面整齐摆着将近二十册的账本,这些便是柳家在盼阳商业的根基。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就往门口走。
“柳碧玉,不论我是你的兄长,或是你的主子,亦或是你的夫君,只要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过来!”
他坐在书案前冷喝道。
柳碧玉停住脚步,转身,冷眼看他:“那你便是拿出些作为兄长或是夫君的样子来,别再像个小孩子了!”
她回身推开门,正碰上怜樱端着茶碗要敲门,斜睨她一眼,说道:“你主子要人研墨还不去?”
走不远她听到从书房传来的瓷杯茶碗的碎裂声音。
回到卧房,将账本扔在桌子上,自己则走到衣柜前开始收拾行李。
她多半是上辈子做了孽才遇到柳皓令,任他折磨,呼来喝去,他就这么喜欢她吗,把她当一个婢女爱着吗?!她本不计较这些,尤其是怜樱这样的角色,她根本看不上,她自认为大户人家的男子有几房小妾或是宠玩几个婢女也没什么大不了,偏偏柳皓令让她意识到,她根本无法接受,她只要遇到柳皓令就像是随时要爆炸的炮仗,她对他的怨怼太深太久,久到哪怕她真对他动了心思,也绝对无法抵消。
吴清冬提出要去盼阳时,她极力阻止,吴清冬问过她,她是担心他还是柳皓令,她竟然答不上来,她是犯贱才会将小时候养成的心理惯性用在柳皓令身上,她不想让吴清冬涉险,也不想让柳皓令为难......
她能在玉城年纪轻轻就打下一方天下,有多少是柳府的加持,又有多少是来自于柳皓令暗中帮忙,她已经分不清辨不明,她无法将自己从他的影子中摘出来,她不长的岁月里,掺进了太多个他。他霸道地让她无法拒绝,然后她渐渐改变的习惯了,改变了,所以她默默带着他给的黑珍珠,面对别人说她是他的童养媳也可以面不改色接受这样有些屈辱的称呼,她会嫁给他的,如果他待她好些的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对她,他就变了样子,明明在外是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的玉朝第一公子,面对她却那么刻薄吝啬。他那样的少年任是哪个怀春少女都会为之波动春心,她亦如此。只是那些勉强生出的好感和情愫也再两人间的几次交锋中泯灭的差不多了......
怕是再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柳皓令会对吴清冬做出什么来,他总是有天大的理由应对她,她也不想再在盼阳面对柳皓令了,她不喜欢这寒天之地,也不喜欢他的残酷阴冷。
“杜晨,备好车马,现在就回玉城。”她换好衣服穿上狐裘斗篷,对候在门口的杜晨说着。
之后她跟着杜晨的马车到她身前,她进入马车,不曾回头顾虑院内其他下人一样的目光,她要走的事,早应该传到柳皓令耳朵里,他没有动作也是默认了她的行动。
她和他至少还有些默契......
他也该知道,他们现在或者是真该冷静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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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就把柳碧玉写走了,,,
本来还有一大段在盼阳的事,,,
什么情况,,,
根本不受控制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