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他與她的約定 — 第六回(下)

「可、可以!」语毕,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问题似的,小女孩迈开步伐向前走了一步。

嘶——痛!

小女孩脚下一软,顿时一个踉跄,身体就要朝前倾去,还好小男孩眼明手快,即时抓住她的手臂帮她保持平衡,这才没有使她再次跌趴在地。

俩人对望了一眼,小女孩很快的撇开自己的目光微微地垂下头,似是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上来,我背你。」放开小女孩的手臂,小男孩把原本背在身後的背包拿下来转而背在身前,接着转过身蹲下去道。

听话地趴到小男孩的背上,直到他背着她站起来,小女孩才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你皓哥哥。」

「嗯,」小男孩轻轻的应了声,「我们先去厕所帮你将伤口清理一下吧。」语落,便转了个方向,往公园里走去。

「好。」小女孩回答。

小男孩在公厕附近的石椅前把小女孩放下,严肃地交代她要乖乖的坐好不要乱跑後,才打开背包拿出两张折得很整齐的卫生纸走到厕所外的洗手台弄湿,接着回到她的身旁蹲下身,神情严肃而专注地注视着她。

「我会尽量轻轻的,但还是会有些痛,你能稍微忍耐一下吗?」

「嗯。」小女孩乖巧地点头。

见小女孩答应,小男孩随即用沾湿的卫生纸轻柔地为她清洁伤口,直到周遭的砂石都被他清理乾净後,这才从随身护理包里拿出酒精棉片、优碘棉棒及防水绷开始为她的伤口做更进一步的处理。

在这整个过程中,小男孩一句话也没说,而小女孩见他没说话更是不敢像平时那样撒野,直到他把防水绷贴到伤口上并率先开口讲话,这才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

「好了,弄好罗。」

小男孩说完便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而小女孩却仍旧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双手紧攥住自己的衣服,直到他清理好之後,这才注意到她连动都没有动过,他凝视着她良久,接着像是投降那般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

「小茜刚刚好勇敢都没有哭耶,皓哥哥等一下请你吃你最喜欢的冰淇淋,好不好?」

冰淇淋!

听到关键字,小女孩旋即将不开心的情绪抛诸於脑後,抬起头用闪亮亮的双眼看向小男孩,兴奋地道:「好!」

看见小女孩高兴的模样让小男孩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扬起,尽管她雀跃的反应是在他的意料之内,但还是令他感到有点哭笑不得。

「那上来吧,我背你。」语罢,小男孩就蹲了下去。

小女孩摇摇头,道:「谢谢皓哥哥,我已经可以自己走了。」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问题,她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

亲眼确认小女孩行走平稳,小男孩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接着对她伸出自己的手掌,道:「那好,我们走吧。」

「好。」小女孩将小手伸过去让小男孩牵住。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余晖便这麽斜照在俩人身上,为他们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欸,皓哥哥……」小女孩欲言又止。

「嗯?」

「我的『最喜欢』……已经不是冰淇淋了……」

「喔?」小男孩一惊,瞥了眼小女孩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咯噔了下,假装不经意地开口探问:「那你的最喜欢是什麽?」

她的「最喜欢」是什麽时候改变的?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我啊……我的最喜欢……是『皓哥哥』喔……」在讲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小女孩的唇角勾起一抹可爱的笑靥。

小男孩愣住几秒後,立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确定吗?」

原来,她也喜欢他呀……

「嗯!」小女孩既认真又用力的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欺骗他,见小男孩笑着问她确不确定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不怎麽相信,就着急地再次向他强调:「是真的!」

看到小女孩信誓旦旦的样子,小男孩不觉失笑道:「好好好,你不要激动,我相信你。」

听到小男孩总算相信自己说的话,小女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那皓哥哥也喜欢我吗?」

「嗯,喜欢啊,」彷佛觉得这样说不太够,小男孩停顿了下後,又立刻多补了一句:「和小茜一样,是『最喜欢』喔!」

「真的吗?那我长大以後可不可以当皓哥哥的新娘?」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进一步问道,那坦荡的模样使人有种她是在问明天放假能不能一起出去玩的错觉。

「呵,你才多大,知道『新娘』的意思是什麽吗?」小男孩觉得有些好笑。

「我当然知道啊!皓哥哥可别小看我。」小女孩不服气。

「喔?」小男孩对小女孩所了解的定义十分好奇,「说来听听?」

「新娘的意思,就是『永远跟皓哥哥在一起』的意思,我说的没错吧?」小女孩很是得意的问。

「呃、是这样没错啦……」以某种定义来说,小女孩说的是正确的,只不过……小男孩想了想,问道:「但是,你确定你长大以後还会记得这件事情吗?」

如果小茜愿意的话,他是很乐意娶她的,可她现在才六岁耶!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点?

「我才不会忘记呢!」小女孩停下脚步,伸出小小的手比了个六,「不然,我们来打勾勾?」

看着小女孩伸过来的小手,小男孩也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俩人的小指头就这麽勾在一起,开始说着只属於他们两个人的约定誓言——

「勾呀勾呀勾小指,约定从此如山重;勾呀勾呀勾小指,失约的人罚吞针。」

小男孩与小女孩的声音逐渐飘远,一直跟在他们身後的林语茜忽然感觉被什麽给吸住似的,她知道这是自己准备要转醒的徵兆——

果然,她在下一秒钟便睁开了双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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