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当天,我因为伤势还未复原,被迫休息。
伫立在活动中心旁,双眼不离的注视着正在表演的F班,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怎麽这样啊......」就算在怎麽咕哝着无奈,自己依然无法站在场上。
竖起耳朵聆听着,场上正播放着Timber,音乐甫下,几名站在场中央的女同学们便开始扭动着身子,每一个段落、每一个节奏的动作都丝毫不拖泥带水,尤其是在她们之中担任Center的任祖儿,望着她卖力的舞动着曼妙的身躯,好似这个段落就是为她而生,纤细的手指头撩过发丝後,她震了下臀部,来了个深蹲以M字腿作为结束才完成了她Solo的部分。
在最後的最後班上的同学们安排了三组电梯作为End,音乐结束,掌声却连忙响起,满场的喝采像是在为我们所做的努力欢呼,我高举着双臂猛击着掌,高声呼喊:「F班最强!!!!」虽没亲自参与,心底却感到无比的踏实,这就是一种归属感吧!
放下手,我眺着远处刚出去场外便开始帮任祖儿擦汗的何纬宇,以及在一旁很明显就是在起着哄的同学们,不知为何,心又升起了一股酸楚,但我又有什麽资格吃醋呢?
苦笑,我搓了搓耳珠,迈开步伐小跑步到班上的休息处,「猪尾你有看到我们刚才有多厉害吗?这下肯定能干掉其他班级!」才刚走来,张孟祺便骄傲的用拇指挠了下鼻对我说着,我无奈的摇摇头,眯起双眸道:「最好是能干掉于渚曦那班是吧?」
「废话!」她用力的捶了下我的头,扁了扁嘴,好似不甘的看着场上正迈力奋斗的B班──于渚曦那班。
跟她哈啦完後,我向班上的大家提议今天放学後来个赛後聚餐,不负所望,大家一致的直点着头,在一阵和乐中我们决定到二分之一锅去释放这屯积已久的压力,於是擅长带动气氛的我跟李元修,一人一手拿着我上国文课空闲的时间做的,上面写着斗大的”F最强!无人能敌!”几字的白旗,一路领着班上的同学们来到了二分之一锅。
「请问几位?」才刚踏进门口,站在里头带着笑容的服务生便走上前来,只见她微倾着身,眼窝处的卧蚕因笑而有些藏不住似的露了出来,红润的双瓣像是会滴出血一般往上扬着,但这份专业微笑很快的便被惊讶这份情绪给取而代之,「瑜樱?你怎麽在这?」与陈瑜樱的讶异相比,我反倒是意外的挑起眉,一脸疑惑的盯着已两个礼拜未见的,我的”女朋友”。
「我、我......」看着她懊恼的皱起双眉,咬着下唇不知该怎麽解释的模样,使得我不耐烦的岔了个话:「三十八位!」闻道,她又睁圆着双眸,愣在原地一会後,便又像是悟到些什麽般的对着别在领口处的迷你耳麦,道:「门口三十八位客人!」说完,便又漾开甜笑,秉持着招牌笑容,带我们进位。
看着我们依序入位後,陈瑜樱走向任祖儿那桌,对着正在处理任祖儿那桌餐点的服务生道了一句「小陈,这里我来处理。」便任性的将他手上的点餐板抽走,与那位服务生交换了服务的对象,「不好意思!」名为小陈的服务生歉意般的合掌赔不是後,又拾起刚刚陈瑜樱置於我们桌面处的点餐板,亲切的灿然一笑:「还需要加点些什麽吗?」
无暇顾及服务生所问的,我拎起搁在椅背处的薄外套,站起身来向着同桌的好友们,说了句「抱歉,我要换桌。」还没等到她们的回应,我便将椅子推好,步伐沉重的来到了任祖儿他们那桌。
「嘿!美女们我坐这可以吗?」我将方才有些愠怒的心情沉淀起,展着笑带着轻松的态度问道,「猪尾?欢迎啊!!」看到对象是活宝的我,陶雅樱上前勾住我的臂弯,连忙将我拖往空着的座位。
很不巧,剩下还空着的座位,是位於任祖儿左边的座位,无抵抗的余地我被陶雅樱霸道似的压在位子上,「你就坐这吧!」语毕,她开心的继续与坐在她对面的林宥馨聊着天,「请问还有需要加点的吗?」站在桌子前方,陈瑜樱写下最後一道我们所点的小菜後,又微微一笑问。
「没了。」我平淡的说着,甚至连对上她的眼都不肯,但就算不与她对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她那灼热的视线正贯穿着我侧着脸的左脸颊上,「请赶快上菜。」无视了她的横眉怒目,我举起塑胶杯在下唇瓣处婆娑了几下後,浅尝了一口里头的雪碧,又是补上了一刀。
「我知道了。」我听着她逐渐走远的脚步,心中吹奏着胜利的号角,没一会的我便恢复平时的态度与同桌的朋友们吵闹着,「猪尾,小力一点喔!」我瞧着陶雅樱此时正拧着的眉头,紧抿的嘴唇透露着不安,「要弹了喔!」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我用拇指指腹抵着中指指甲,一只欲攻击的手就这麽的悬在陶雅樱白皙无暇的额头上,「嘿呀!」冷不防的我用力的弹了下她的额,随即被抱着肚躺在椅背上哈哈大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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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後,我们没有停下欢笑,不停的玩些十分幼稚的游戏,什麽比赛喝饮料、看谁吞最多片的肉诸如此类的一直胡闹着,这青春好不欢乐啊!
玩着玩着,我也渐渐的漠视了陈瑜樱对任祖儿的敌意,直到在大家都玩累了休息之时,任祖儿来向我搭话,我才又将那颗松懈的心给系得紧紧,「猪尾,你的伤还好吗?」你用着平稳的嗓音问着我,那语调就像是在问一般朋友般的稀松平常,却让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还可以。」我带着笑,用掌根轻揉了痛源,这种不适感让我头晕目眩的很想吐,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就哽在喉头处,有些憋不住的,我说了句:「我去厕所一下!」便丢下还持着纳闷的众人,逃离了。
"呕恶──"一进到盥洗室内,我便找了间离门口最近的厕所,毫不犹豫的撞开门,旋即连门也没锁的双膝曲起蹲着。双手贴向墙面,朝蹲式马桶猛然的吐起,一波又一波的恶心令我的胃感到有些疲累,我抚着肚子沿着墙慢慢的坐到地面上。
「Shit......」我感受着一颗颗斗大的泪珠自我的眼眶处滑下,无声的悲泣起,无力的胡乱抓着发,轻轻的低吟着那苦不堪言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