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獵人】海妖是怎麼煉成的 — 反常x回家x伊爾迷

那天的任务出了一点小差错。

爷爷总爱说人生就像齿轮,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一枚小小的螺丝钉放错可能就会导致严重的後果。

就跟杀人一样。

「对、对不起…我什麽都没看到!什麽都没看到!」女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只是进来包厢帮客人换杯茶水就要面临死亡。

「你太大声了。」少年有着一头如子夜般幽深的黑色长发和眼睛,如果略去他手里染血的钉子,放到街上绝对是一个引人瞩目的存在。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

服务生来不及承诺她会安静就被夺去了呼吸,失去灵魂的身体意外沉重,她瞬间便往後倒去,碰一声撞开没关好的门板。

前三秒先是不敢置信的寂静,紧接而来就是外头客人惊惧的尖叫。

啊,这下糟了,伊尔迷面无表情地想,原本今天打算要早点回去躲在某人被窝里给她一个惊喜的。

少女的感官很敏感,可是再怎麽敏感也无法察觉特意用绝隐匿的暗杀高手。

他早就知道赛莲每晚都会变回大人模样的秘密,不只是他,可能连爸爸爷爷等揍敌客家长都知道了。

明明没有任何念的迹象却能做到连年龄都改变的地步,或许西索说的那句玩笑是真的,小桃不是人。

伊尔迷又想起少女昨晚坐在床边的模样,眼神迷惘哀伤,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泪来,他原本真的只打算偷偷看上一眼就离开,最後还是忍不住跳上窗台,让少女圆亮的眸子里装入自己的影子,就算那时背部的刀伤还在不断渗血。

她在想着谁?西索吗?还是刚刚才遇上的蜘蛛?

无所谓,不管是哪一个,现在她都是他的了。

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这是紧急状况的暗号,听着外头逐渐接近的警笛声,伊尔迷非常淡定的掏出电话。

「怎麽了?」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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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尔迷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揍敌客家时,家族所有成员竟罕见的齐聚一堂,父亲和爷爷坐在首位,肃谬的不发一语。

梧桐说小桃断了音讯,好像遭遇什麽麻烦。

奇犽说他要去救她,太吵了,所以被自己直接打昏。

糜稽说GPS显示小桃到了郊外一栋废弃大楼,他粗短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等等!他们在移动了!」

「哪里?」

「机场,萨卡机场。」

如果现在搭飞船过去的话至少要三个小时,太慢了,「打电话。」

「是。」梧桐迅速掏出手机,「喂,这里是揍敌客家,有个危险的目标现在在你们机场,不想造成恐慌的话,立刻停止所有航班并封锁出入口,我们很快赶到。」

「很快?多快?」电话另一头竟没有被第一杀手的名号或这一连串消息震慑住,甚至还能堂而皇之地反问,「如果你们一天後才来,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呢~」

梧桐顿了顿,按下扩音键,「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欠扁的哼笑,「帮我转告你们大少爷,既然无法好好保管,我就要把她要回来了。」

「西索。」去死,「她在哪?」

「我现在可是他们的成员,怎麽可以这麽轻易背叛~」

「幻影旅团。」也去死,「流星街?」

「那是你说的,我可什麽都没说~」西索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调笑,挂上电话。

「如果是流星街的话,我就无法追踪了。」糜稽懊恼的捶了桌子一拳。

「无所谓。」幻影旅团在流星街就是名人般风光的存在,直接去打听的话.....

「伊尔迷。」席巴叫住他,掐灭他心中任何想法,就跟当初质问他女孩究竟能否不死时一样,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弊为优先,「你留下来。」

伊尔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沉默。

「糜稽,有办法找到幻影旅团的联络资讯吗?」

只是联络资讯的话,「可以。」

「说我们要跟他们见一面。」席巴默然的下达指令,「两个星期後再传出去。」

糜稽愣住,「咦?为、为什麽?」不过在席巴望过来的视线下他立刻缩起双下巴连连称好,证明他绝对没有质疑揍敌克当家的意思。

桀诺拍了拍手,把陷入凝固的几个孩子唤回神,「好了你们都回去工作吧,不用担心,小桃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她不会有事,不管是西索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蜘蛛,都是将她视为珍宝的重视着,绝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

但他知道她也同样重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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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坏,瞒着我偷偷带小苹果出去玩了。」回到基地早就人去楼空,徒留女孩柔软的气息。

「她是小桃。」

「小伊,别忘了保护她只是我委托你的工作。」都收费了可不能反悔。

「她自愿成为揍敌客家的一份子。」

「这样啊,那就把她嫁给我吧,哥哥大人~~」西索接受得很快,能跟第一杀手家族结为亲家,这同时也代表永远不会缺少无聊时打斗的对手,一石好多鸟。

伊尔迷毅然决然挂上电话,原本是为了试探小桃位置的初衷终究败给了变态。

他可以待在阴暗狭窄的密室里将近一个星期,可以直面所有阴险丑陋的残忍,可以接受各种惨不忍睹的酷刑也不吭一声,身为杀手,忍耐已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

但是他清楚地感觉到他无法忍受女孩的消失。

哪怕是再多一秒钟,都不行。

伊尔迷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担心,担心女孩会再度将他忘得一乾二净。

每当这时他就会想到女孩坠入大海时的身影,飘渺虚幻,弱小至极,眼眸里却不存在一点留恋。

她并不留恋这个世界。

「伊尔迷,听说你又误杀了非任务的人?」做任何工作都有它需要遵守的规则,杀人也是。

揍敌客之所以会在杀手界占有一席之地,就是因为他们足够乾净利落,绝不会放任有危害到委托人的可能因子存在,包括目击证人。

但他们是杀手,不是杀人犯。

「去刑房领罚。」

「是。」看着席巴转身离开的背影,伊尔迷叫住他,「父亲。」

席巴停下脚步。

「已经两个礼拜了。」他依言没有去流星街寻找,那父亲也该依言与幻影旅团见面。

「我知道。」

「我也去。」伊尔迷面无表情,黑色眼眸没有任何动容的成分,好像那个落入蛛网的女孩只是个陌生人,「她是我被委托要好好保护的对象。」

「只是任务?」

伊尔迷说得理所当然,「任务永远是最优先的。」

席巴看着他,看着这个将家族看得比谁都重要,从未对外人特殊的长子,良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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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不论目标是谁,都无条件答应的单子如何?」来自第一杀手家族的保证,毋庸质疑。

这是个可以彻底摧毁揍敌客家的利刃,假设目标是哪一国的总统,甚至是猎人协会的会长,他们即便冒着玉石俱焚的风险都要达成。

绝对稳赚不赔的交易。

在答案似乎只有肯定一途时,伊尔迷无法解释自己竟莫名的希望库洛洛拒绝。

不是口口声声说小桃是你们的吗?那就让我看看盗贼的决心吧。

站在门口处的黑发男子低头想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很久,他的眼睛始终带着笃定的冷静,像是确信自己永远不会有失误,「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

「这个交易只有我们两方知道。」

「不用你说。」桀诺冷哼一声,「杀手最基本的准则就是保证委托人的安全。」不会卑鄙的拖着你们进火坑。

「我的意思是。」库洛洛竖起食指,轻巧的比向桀诺,在比向自己,「只有在场的我们。」

揍敌客家,幻影旅团,而这两者都不包含赛连。

他要瞒着她。

是怕小桃知道他终究选择了利益後会对他彻底失望吗?

「胆小鬼。」伊尔迷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把不屑一顾诠释得很到位。

这句话很好的点燃了蜘蛛们积压已久的怨气,一个蓝头发的矮个子率先冲了上来,「我一定要撕烂你的嘴!」

「试试看。」伊尔迷也罕见地回应了这种感情用事的挑衅。

所以结果就是双方很好的战在一起,不愧是出生流星街的疯子,连席巴跟桀诺也攻击,毫不畏惧所谓的实力差距。

反正大不了就一死而已。

「你说你们是家人?」不知何时,他的对手换成了库洛洛,这个盗贼团的团长一手拿着一本古怪的书,躲避攻击的速度却没有任何影响。

「对。」那他只要攻击得更快就好。

「我以为揍敌克很重视血缘的正统。」库洛洛停在其中一页,瞬间移动是个防御的好东西。

「她是例外。」令人讨厌的特质系。

「你很重视她。」彼此彼此,操作系还是去马戏团丢丢飞镖就好。

伊尔迷矮身闪过库洛洛突然的偷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库洛洛低声笑了一下,彷佛在看一个什麽都不知道,却还一心以为身在天堂的傻子,「看来也仅此而已。」

「这是我该对你们说的。」

库洛洛没有要跟他争辩,他收起盗贼之书,往後退回门口,蜘蛛们很有默契得也回到他身後,「真相是什麽,你就自己问她吧。」

又是那样的眼神,没有一丝妥协的挫败,就好像在说他是下棋的人,不是棋子,有时将军後退,只是为了给炮制造空隙,一个隐密而致命的陷阱。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他。

「我都不用教她,她就会自己恨你们了。」在将小桃交付到他手中时,库洛洛这麽说。

伊尔迷不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也不想追问,因为女孩终究还是回到他身边了。

他看着幻影旅团逐渐远去,直到天际开始泛白,即便是在斑驳破败的世界边缘,都被晨光一视同仁的普照着。

又或者是因为女孩在这里,光明才在这里。

「我们回家吧。」

女孩安稳的沉睡着,动也不动。

伊尔迷便低下头来贴近她的脸庞,倾听她像小草摆动的细微呼吸。

可惜醒来後女孩并没有如她睡梦时的柔软温顺,她眼中甚至一瞬间闪过警惕的戒备,一到家门口便急於脱离他的怀抱,好像眼前是比幻影旅团还要残忍的恶人。

杀手跟盗贼究竟谁比较残忍似乎也没有可比性就是了。

惊喜出来迎接的奇犽和柯特没有得到对等的热烈回应,女孩毫不留恋地走後,场面尴尬的沉寂。

当事情超乎预期时,不会是意外,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恨他,她恨他们。

但为什麽?

女孩走得很急,伊尔米便一直无声跟在她後头没有追上,当走到无人的拐角时赛连拿出手帕擦了一下脸,小小的肩膀微微缩着,背影纤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小桃。」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很惊讶自己竟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存在,「伊尔米。」

「......」原来没哭啊。

「??」

「......」没事,只是误以为你哭了。

当然不可能这麽说,「你的念怎麽了?」

女孩听到这个问题愣神了好一会,伊尔米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麽,「没事,只是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她轻轻拨开颊侧散落的发丝,眼帘低垂,真的很疲惫的样子。

「是吗。」伊尔米从不放过任何能够贬损幻影旅团的机会,他一垂手掌,「果然只是一群没有章法的盗贼,以後不要再跟他们来往了,小桃。」他按着女孩的脑袋,用比平常在轻三倍的力道摸了两下,「这才是你的家。」

女孩没有说话,她只是笑着,柔软而甜蜜的笑着,彷佛从未受过伤害一样。

那时伊尔迷还不了解,有时笑容并不就等於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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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我都不用教她,她就会自己恨你们了。

来自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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