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对面已相视一笑第三次的两人,帝尹说实话也是挺气的。犹自记得小时云曦曾和她说过的话,「你也天生就是替人操心的命」那招牌的挑眉浅笑模样似是早已算到如今这般情景一样,令帝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如今还未找到姬沉曦,她用得着在这看对面两人亲亲我我找罪受吗?
愤愤喝下一口茶,所幸温诩现下看来是无事了,可帝尹心中总有种做了白工的感叹。就说说前几日费了许久唇舌开导温诩的事吧,没想到点了穴睡一觉起来就想通了……尽管温诩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结果让温诩振作起来的功劳也不是她做的。
帝尹扶额,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好在温诩还有些良心,见帝尹一副捶心肝的模样,思考了下她目前或许正困扰的事,对她道:「尹,你要不找找沿海,或许会有沉曦姐姐的消息。」
帝尹恹恹摆手道:「她那麽能跑,这会儿早不知道哪去了……」这你追我跑的戏码从她遇上姬沉曦开始便不知上演过几回了,结果搞得帝尹一情报贩子都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能力。遍布中土的组织居然还找不出一个人来,这不可能啊!
「冷姑娘可有线索?」温诩问:「举例沉曦姐姐爱去的地…之类的?」
冷净然一愣,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以前她总听姬沉曦说想去北欧玩玩,可身在瑞朝,她还会有这心思吗?冷净然摇摇头,然一念头忽然闪过,她也告诉帝尹:「不如再去次沿海吧,她或许真在那儿……找船家问问也是一个方向。」
这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帝尹立即站起身,可随即又有些疑虑的望向她们两人。温诩知她担心什麽,和她保证道:「我没事的,你赶紧去找人吧,要再出事,也有师父看着。」
帝尹感激的点点头,向她们道别後飞也似地冲出雪月楼。
冷净然见帝尹这般一惊一乍的,心里也是感慨。姬沉曦碰上帝尹这样一个在乎她的人,那只想摆脱束缚的心思不知较之以前收敛多少?从幼时常跑自家串门的行径,一直到选择越渐偏远的学校就读,无不是想摆脱当时姬家对她的掌控的行为表现。冷净然和她认识了那麽久的时间,也算是了解了姬沉曦内心的想法,她幼年为摆脱束缚的一切作为,长大後逐渐转为恶作剧心态。看他人因为她的不顺从而愤怒的模样,变成了姬沉曦的消遣。
虽然恶劣,可看着姬沉曦,她却能理解。
只是如今面对的是自己的爱人,为何姬沉曦还要做到这种让对方满天下寻人的地步,冷净然便不甚理解了……
轻啜口茶时,冷净然瞥见温诩热切望过来的目光,内心不禁升起一股暖意。罢了,那或许是只属於帝尹与姬沉曦二人之间的故事。身在其中,是以知其味,她不正也是如此吗?
不知是否是两人间的心意相通,谁也没提出出去散心或别的什麽事,她们只是淡淡地又靠在一起,天南地北聊着天,享受此刻独有的温存。
「净、净然。」温诩有些犹豫地捏住冷净然的衣袖,「关於日後的打算,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冷净然一怔。是了,困扰着温诩的确实还有这麽一件事。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一件事,难得见到温诩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冷净然不禁苦涩一笑,揽过温诩,轻抚她的背,柔声道:「本来是想要真有把握时再和你交代清楚,以免令你徒留希望。」
「这是何意?」温诩微微抬头,却被冷净然那双星眸吸引住视线,挪不开来。
「你也知我现在和云曦学习回去的方法…」冷净然在这顿了一下,目光深深地凝视温诩,继续说道:「可我真正想做到的,是能够再回来见你。」
听到这,温诩的眼神闪烁了起来。
可冷净然却有些无力,「云曦说,以我目前的功力,想做到来回自如的程度几乎是遥遥无期,可若是每日加紧练功,或许多年後终将练成。」她叹了口气,「虽说她似乎还藏了一手,但无论我怎麽问,她坚决不向我透露其他方法。」
温诩一听,大概猜出云曦的「其他方法」为何,也难怪云曦不选择那样法子,换作是她,绝不可能让冷净然去尝试。温诩心底也佩服冷净然的敏锐,或许云曦只是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便被冷净然察觉了尚有他法……
不知怎的,这种感觉令温诩感到熟悉。她摸了摸心口。是因为那场回忆不起的梦境吗?冥冥之中,越是和冷净然一起,她越觉得两人的相处似曾相识。
想了想,温诩禁不住握紧双拳,下定了决心。
「净然,我会等着你的。」
她坚毅的决心,透过直视的双眼映进冷净然心底,那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尖不停地颤抖,越发烫了起来。她将手和温诩交相握着,拉近彼此的距离,双唇贴上,细细的吻着对方。冷净然将此时此刻内心的澎湃之情,全然体现在这个吻上。到最後,她几乎整个人都压上了温诩,温诩只能喘着气将她推离开来。
「冷姑娘…」看着温诩脸颊通红喊她停下的模样,冷净然又有了冲动,想上前吻她,温诩只好先用手抵着冷净然的肩,不再让她得逞。这倒是和之前的情况反过来了,温诩不免有些面羞。
「在你还在瑞朝的时光,我会一直陪着你练功。」温诩视线不离两人交相握的手,浅浅一笑,「知道你还会回来,我便心安了。」
「可要你经历那麽漫长的等待,很辛苦……」
温诩见冷净然十分过意不去的模样,不禁轻轻敲了下她的头,「笨…辛苦的人难道只有我吗?」温诩抚着冷净然的脸,让她看向自己,「你也会辛苦,不是吗?」
「可我不希望…」冷净然还未说完,便被温诩一食指底在唇前。温诩故作俏皮,和她眨眼说道:「再不济,咱们找师父做中间人就行,反正她本领那麽大。」冷净然见她如此,不禁呀然一笑,温诩不愧是云曦的徒弟,遗传了她的德行。
温诩接着话锋一转,语气间多了一股刻意为之的审问:「不过,我想先听听冷姑娘执着於回去那个时代的原因。」
冷净然尴尬的低下头,颇有股认错的味道,确实,这事是该和温诩交代清楚。「是为了我的爷爷……虽然如今得知我们并无血缘关系,可我十分担心他。」
「原来是这样……」温诩抿唇,示意冷净然继续说下去,她对於冷净然的过往感到非常好奇。
「据母亲所说,当时我们流浪至那个时代,是爷爷收留了我们一家,并将父亲收为儿子。」想至此,冷净然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幼年的记忆於我而言已不深,可爷爷是真心对我们好,我很喜欢他。」纵使她那时对於爷爷那般形象的人感到莫名的畏惧,可他仍是毫不气馁亲近自己。如今想来,冷净然很是想念那位独自一人待在未来的家人。她放不下心,所以想去顾着他,不希望他自此孤独下去。
温诩听着冷净然的话语,心都软了下来。她亲了亲冷净然的脸颊,温柔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放下心回到那个时代去吧。」说毕,又伸手摸了摸冷净然的头顶。不知为何,听了她的一番话,令温诩想加倍珍惜她。
「我想……我也同你一起学师父那功夫吧。」温诩提议道,只是冷净然有些担忧地回问:「你这样不会太劳累吧?」毕竟在她离去之後,温诩还有自家家业需要承担,冷净然不想让温诩累着了。
然而温诩甜甜一笑,「想到学成後便能见到你,全都不算什麽了。」
冷净然心下一动,紧紧揽住温诩,默默靠在她肩上。温诩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冷净然後脑,声音更是放轻了道说:「能和你一起,比什麽都好。」
冷净然哽咽,出不了声,在温诩怀里点点头,应了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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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严重bug,所以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