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幂的身子不知跟着眼前的一块红喜帕摇摇晃晃了多久,终於在快要晕轿子时停了下来,接着外面传来喜娘的话,她说:「将军,可以踢轿子背新娘了。」
轿子被轻轻踢了一下,徐晓幂咕噜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像待在礼物盒里的礼物,现在终於要被拆开拎出来了。
萧文焌掀开轿帘,入目是心心念念的人儿爲他披上嫁衣、盖上喜帕的样子,坐姿温婉乖巧,红嫁衣穿在身上迷人而夺目,他霎时一笑,满目柔光,接着将上身探入轿子内,一下子便把徐晓幂抱了出来。
抱出来的瞬间,衆人譁然,因爲萧文焌当衆隔着喜帕亲了徐晓幂一口,惊讶过後,人们随即笑了起来,这新娘子娇嗔地捶了萧大将军的肩膀一下,又羞赧地躲在人家怀里呢!
喜帕下的徐晓幂听着别人的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时隔一个月,终於跟萧文焌相见,她真的很想很想他啊,很想念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想念他宽广的胸膛,想念他独有的味道,要想念的太多太多......
进了将军府的大厅,地上铺了一张延至大堂内的红毯子,红毯子上放了一个火盆,火正熊熊地燃烧着,喜娘刚想请萧文焌放下新娘,让新娘跨火盆,谁知这位将军直接抱着新娘跨过去了。
喜娘:「......」
背新娘变成抱新娘,新娘跨火盆变成夫妻跨火盆,她这主持礼仪的喜娘有何存在的价值?!
虽然不合礼仪,但在喜事上似乎很多事都变得可以宽容起来,怎麽跨不是跨?总之新娘跨过火盆就行了,衆人笑着喊了几声「夫妻俩真恩爱」,又闹哄哄地把人送进了大堂。
两人恭恭敬敬地拜过天地後,徐晓幂终於被送进了洞房。
她在红鸾帐下安坐着,萧文焌伫立在前凝视许久,说了句「等我回来」,才不舍地转身步出喜房招待宴客。
喜娘当下松了口气,多怕这萧大将军连宾客都不招待了,直接关门吹蜡办正事。
瞬间,喜房内的人退了个一乾二净,徐晓幂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她想,虽然就这样坐着是怪难受的,但是也就只有这麽一天,她要安安分分的、规规矩矩的、衣服整整齐齐的,等着喜帕被掀开,让萧文焌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
烫着金箔的红烛不断滴出蜡油,渐渐浸染了烛台,红烛燃烧过半时,那喜房的门终於被慢慢打开,那人踏着沉稳的脚步来到面前,靠近时,徐晓幂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萧文焌细细地盯着她,心里溢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种烫烫的无形状物堵满了内心,又像是要从心里冲破出来。他定了定神,随之拿起床榻旁的秤杆,从喜帕边缘慢慢地掀上去。
徐晓幂抠住指甲,在这一刻紧张起来。
喜帕渐渐被掀开,露出她小巧微尖的下巴,接着是桃红的嘴唇......笔挺的鼻子......精致的眉目......
待喜帕被完全掀开後,徐晓幂微微仰头,一双眸子明亮闪烁,满含期待,而艳红的眼线画在眼角,又让她看起来多了一分妩媚与诱惑。是她,却又是不同的她,这一刻,如看到繁花盛开,世间所有美好都绽放於眼前。
一夕间,萧文焌看呆了眼。
原来,掀喜帕犹似展开一幅丹青,丹青上画有美人,而美人如画。
若是二十多年的孤寂,只爲遇上一个如斯美好的她......
那经历多几十年、几十遍,他想,他也是愿意的。
世人所说的「此生无憾」,大概......便是他的此时此刻了。
徐晓幂也仔细地瞧着他,看他身板挺得笔直,穿着一身红喜服依然威气凛凛,那高贵的金冠下一张正气阳刚的脸比之以前更加英俊,让她庆幸的是,他这张英俊又呆愣的脸总算没白费她一番用心打扮,看呆了就对了。
她笑着张开双臂,道:「将军,抱。」
下一刻,便被拉起来抱在怀里。
紧紧相拥中,这些日子里累积的思念如暗渠的积水被阳光化作水汽,於空中消散而去。
萧文焌用力地蹭了蹭她的脸,问道:「可有想我?」
徐晓幂扁着嘴道:「不想,才不想呢!你都不想我,我才不想你呢!」
就算是反话,但萧文焌的心还是熨贴得很,他放柔声音哄道:「我怎麽不想你了?我想,都快要想疯了。」
「那你都不来看我!」徐晓幂推开了些距离,瞪着他。
萧文焌收紧双臂,道:「礼俗规定成亲前不能见面。」
徐晓幂不乐意了,「我不管,你就是不来看我,你不喜欢我了!」
「怎麽会?」萧文焌凑过去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接着亲了她一口,「喜欢,可喜欢了。」
如此温柔,说得徐晓幂心软了软,擡眸,眼神万般委屈,道:「一个月你还真忍得住,这麽老实干甚麽......亏我每晚都没关窗户,白期待了......」说着,声音渐小。
萧文焌的心腔涨得不行,真是个宝儿,可爱的宝儿,他忍不住俯身狠狠啄了她几下。
「哼!」徐晓幂推开他,「还亲,不给你亲!」
「好好。」萧文焌果真停了下来,「我们来喝交杯酒,嗯?」
徐晓幂点了点头。
萧文焌给两个白玉杯斟了酒,一杯在手,一杯递给徐晓幂,两人相视片刻,浅笑着交缠两臂,仰首喝了下去。
酒香於口腔溢散开来,带着甜甜的气味,徐晓幂有些惊喜,这酒与安景焕婚宴上的酒一模一样。
萧文焌道:「知道你喜欢,所以特地给你买的。今晚是特别的日子,允许你浅嚐几杯。」
徐晓幂笑得像嘴上沾了蜜般,这小小的细节让她觉得感动又甜蜜。
她在桌上品酒、吃小食,萧文焌於一旁的红木梳妆桌上拿起梳子与剪刀,然後走到她身後,挑起自己与她的一小撮头发合在一起,一同剪下来做成了同心发结。
徐晓幂懵然地看着他,只听他道:「夫妻结发,从此永结同心,一生和睦。」语毕,萧文焌走到床榻前,将发结放於枕下。
再回来,两人互相解下挽好的墨发,然後脱下喜服,转眼间红鸾帐内多了两抹交缠的人影......
滚烫的双手和热吻在徐晓幂身上激起奇妙的酥麻感,这种感觉屡次经历都觉得新鲜又羞耻,每每如此,最後都让她身子软了下去,头脑混沌,最後只能让人任意搓揉。
萧文焌堵着她的嘴巴,轻轻地咬舔,接着习惯性地撬开牙齿逮住她的小舌头,再加深力度狠狠地吸吮,当她发出不满的嘤咛时,登时满足了他的征服欲,也算是惩罚她刚才无理取闹的指控。
怎会不想?怎会不喜欢?
他想,他爱,他更想要。
本在她雪白的两团前尽情揉弄的双手慢慢往下摸去,从平坦的小腹滑到纤腰两侧,再慢慢探入挺翘嫩滑的臀部。抓揉几把後,他游移至徐晓幂的大腿,慢慢将它分开,然後将自己涨大的下身顶了顶她大腿中间。
「嗯唔......」被吻得丢了三魂七魄的徐晓幂倏地睁大双眸,神魂都被这一顶拉回来了。
她下意识弯膝,想踹开萧文焌。
萧文焌按住她的腿,哄道:「晓觅,别怕。」
「可是......」她皱眉,这强烈的侵略感让她胆怯。
萧文焌把她的腿挂在自己腰上,柔声道:「晓觅,是我。我会慢慢来,别怕。」
徐晓幂怯怯地点了点头。
萧文焌握着她的手放於她头的两侧,十指相扣,浅吻落於四处分散着她的注意力,而他的下身缓缓地在她腿间讨好、试探,狡诈的迫使她慢慢习惯,同时让她敏感得渴求起来。
欲进不进,浅尝又止,缭人心乱。
徐晓幂牙龈轻咬,眼眸水汽氤氲,浑身发烫透出粉嫩的颜色,长长的墨发随着汗水粘挂於身上,像一幅凌乱的泼墨山水画,看得萧文焌眸色微沉,一阵狂风暴雨被隐於眼底深处。
红烛已燃至末端,火光微弱,摇摇晃晃的彷佛在垂死挣扎。
萧文焌依然在试探,一步一步地深入,身下的人儿不时发出甜腻的声音,眼角和脸颊红霞渐浓,样子既惘然又难耐,看到这诱人景象,他嘴角笑意愈深。
直到她终於忍受不住落下一行清泪,颤着身体哀求般唤了一声「将军」,他才将笼子里的巨兽释放出来,挺腰狠狠地撞了进去。
那就像被热浪强力冲撞了一下,然後吞并淹埋,开始时撕裂的痛感让徐晓幂头脑空白一片,甚至忘了呼吸。回神过来,却已经身处温暖的汪洋中,被暖流所包围,所填满。
待她适应後,浪潮初起轻轻拍打,继而狂烈,她恰如汪洋中的一条小鱼儿,所有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只能随着浪潮激起下落、浮浮沉沉,直至风平浪静的一刻。
只是在红烛燃尽的最後一刻,红鸾帐内的两抹人影仍缠绵不休,染得满室旖旎,方兴未艾。
似乎黎明之前,风不愿平,浪不可止。
......
清晨,萧文焌醒过来时一片神清气爽,搂着徐晓幂亲了几口,占了几下便宜,直到被狠狠踹了一脚才舍得消停下来。
看着怀里的人儿又沉睡过去,萧文焌满足地叹了一声,接着伸手从她的身下抽出一条白喜帕。
白喜帕上染上几点嫣红,如寒冬绽放於茫茫白雪之中的红梅,夺目而耀眼。
他又揽紧了徐晓幂,一吻重重的亲在她的额头上,带着虔诚与欢喜。终於,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属於他的了。
......娶了她,拥有了她,彷佛这样就谁也夺不走她。
萧文焌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我想与你看春夏花开、看秋冬雪落,恰如青丝到白头,你可愿意?」
过了半晌,徐晓幂半睁开眼睛,带着困意慵懒答道:「愿意啊。」
「嗯,我也愿意。」萧文焌的眉目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