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一回家,见到那所谓的亲戚,泽田纲吉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头蓝波和一平在追逐嬉闹,那头碧洋琪一见Reborn便把他抱到腿上好生伺候着,而泽田奈奈围着厨裙,端了几盘菜上桌,说:「阿纲,快去洗手,今天莉华的亲戚来了,我们提早开饭,给那孩子接风洗尘。」
「喔。」泽田纲吉摸摸鼻子,便照办了。入座後,他的视线忍不住在泽田莉华和那位『亲戚』之间扫动。
那是一个女孩,从他进门起就没见过她抬头。先不论她和泽田莉华一个粉色发、一个褐金色发,他知道,女孩的长相和泽田莉华一点都不像,也亏得泽田奈奈如此深信不疑。
这和他的初中记忆不是稍微不同了,而是完全不对!他现在根本不该遇见这些人,无论是学校的阿尔杰,或是面前的女孩。
直到泽田奈奈把所有菜都上桌,招呼大家开吃,女孩才抬头,那是一张清秀的脸。
「茜茜,你要多吃点啊!」泽田奈奈笑咪咪地往女孩碗里一个劲地添菜,「你刚来日本,舟车劳顿,别饿到了!」
「谢谢伯母。」女孩小声道。
泽田纲吉这才找到话题,问:「呃,她不是日本人吗?」
「茜茜是义大利人。」泽田奈奈想了想,又说:「义大利的哪来着?我给忘了。」
「伯母,是西西里岛。」女孩提醒。
「哦、对!」
「西西里岛?那不就是Reborn来的地方吗?」泽田纲吉瞥了眼碧洋琪怀中,悠然自得的西装婴儿。
待他意识到自己不经大脑说了什麽,泽田纲吉立刻想咬断舌头。这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麽西西里岛,顶多晓得Vongola是义大利的黑手党而已。十四岁的泽田纲吉十分抗拒黑手党,怎麽可能特地问Reborn相关的事!
果然,Reborn眯起眼朝他看来,被他调教多年的泽田纲吉反射性的一个激灵。
西装婴儿没说话,泽田莉华则幽幽地飘来一句:「你不正常。」
这能正常吗。泽田纲吉苦笑,他现在可是穿到十三年前的自己身上了,怎麽正常?
「西西里岛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女孩用平板的语调说。
泽田纲吉低头扒饭,不打算回应她。
「赛茜莉雅,晚上你睡我房间,我有事出门一趟。」泽田莉华忽然道。泽田纲吉一惊,立刻追问:「你要去哪?」
他奇蹟似的见到了完好无缺的她,他不能也不想让她有受到伤害的可能,还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
这一问,让泽田莉华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时间,泽田纲吉猜不透她为什麽要这样看着他。
解决他疑问的是碧洋琪,她边喂食Reborn,边困惑地问:「阿纲,你什麽时候学了义大利语?」
泽田纲吉额角一抽。
对了,泽田莉华刚刚说的是义大利文,他太习惯了才没发现。
他僵在那里,想不出好藉口。
「你是谁?」泽田莉华望着他,一点一滴沉下脸。
十四岁的泽田纲吉是个大废柴,在她眼里什麽都不会,怎麽可能有Reborn的情报,还会义大利语?
唯一的可能,那不是本人。
想到他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了,泽田莉华直皱眉头。
泽田奈奈看着餐桌气氛不对,正想开口问几句,却被碧洋琪几句话哄去了客厅。
「你在说什麽,我是泽田纲吉啊。」泽田纲吉看着只有十四岁就已经气势凌人的泽田莉华,恍了下神,才愣愣地道。
「你们在说什麽,蓝波大人也要听!」某只小奶牛不甘寂寞的来凑热闹。
「退下。」眼见蓝波要往餐桌扑,女孩站起身,几道呼吸间,火舌从她指尖卷出,硬生生把蓝波吓到滚出饭厅。
「不、能、哭!」这三个字一出,外面传来孩子嚎啕的哭声。
女孩蹙起眉,看了眼泽田莉华,就要出去处理。
「赛茜莉雅,」泽田纲吉平淡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不要跟蓝波计较,他还是个孩子。」
女孩,该说是赛茜莉雅顿了下,毫不客气的面对泽田纲吉,又被他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场弄得怔在原地。
她见过Vongola现任首领,那位和蔼的老人也是这麽的从容而优雅。
她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泽田纲吉笑了笑,看向泽田莉华,後者双手抱胸,他忽然就想起了放在办公室里的合照。
「我是泽田纲吉,不是其他的谁。莉华,你记住,我害谁都不会害你,现在是,以後也是。」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忽视。
泽田莉华看着他许久,压在喉咙里的质问语词被她咽下。
Reborn冷哼一声,直接走到他脚边,狠狠地踢下,「你这是不打算和我们说实话?」
泽田纲吉吃痛,忍住摇头,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说,等我想清楚再和你们解释。」
他们是影响他一生最大的两人,他怎麽可能不说?可是一切太匪夷所思,他也想不明白。
「你认识他们。」泽田莉华扔出了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泽田纲吉马上就知道他们是指谁了。
阿尔杰和赛茜莉雅。
阿尔杰是她的云之守护者,而赛茜莉雅是她的雾之守护者,他能不认识吗?
「你的事,我不会不知道。」他衡量了下,刻意用平淡的语气这麽说,这话换来泽田莉华古怪的眼神。
「赛茜。」她揪着眉道,女孩听到呼唤,立刻意识到要办什麽。赛茜莉雅半眯着樱眸看着泽田纲吉,半晌後,说:「没有幻术施展的迹象,除非施术者实力在我之上。」
泽田纲吉无奈,「我身上没有。」
「我不信任你。」泽田莉华坦然地说,「等你给我跟Reborn一个合理的解释前,安分点。」
他知道她的性格一向谨慎,於是他颔首,没有不悦。「那我们继续吃饭?」他小心翼翼的问,语气间还带了几分讨好。
「不,我有事。」泽田莉华说。
泽田纲吉搔搔头,「我能知道是什麽事吗?」
「你觉得呢?」抛下这句话,她轻哼一声,离开饭厅。
赛茜莉雅坐回原位,继续用餐。
沉默成了今天最後的气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