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離 — 第四章-半透明的載體

一步一步,乔看着自己的双脚向前迈进的每一步,却实不见一物。

——这就是心累的感觉吗?

乔在问自己。

她现在心乱如麻。她不服气,自己已经被取代;她恨那个女孩,擅自带走了凡;她欲哭无泪,只因感觉被凡抛弃。

每一步伐逐渐扩大,她急得哭了,想甩了各种情绪,快步走着,然後跑了起来,闭上眼睛,防止眼泪溢出,然而都不管用,不论要甩走情感,还是阻止哭不停的自己。

「停!」

痛楚直达全身,而下一秒,她倒在地上,然後,再无知觉。

*

再张开眼时,乔坐在马路上,而眼前,正是她被车撞倒的身体。

她再看看自己,发现这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而且每分每秒她的肌肤都有那麽一点逐渐化作光芒消散而去。

她看着救护车驶到,救护员立即下车,把手放在那个倒下的身体的鼻孔之下,然後他们互相对望,摇了摇头,就拿起白布,替屍体盖上。

整个过程,在一旁的乔听不见任何声音。她走到以前属於自己的身体,尝试抬起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穿过了屍体,根本无法触碰任何东西。

她知道现存的,单单只有她的意识,而且,正在痛不欲生。

这一个躯体的所有神经,都直通她的内心想法,所以乔十分容易过敏。

死後,她的不爽、恨意、悲伤正在无限放大,仿佛有双手正揪着她的心,但她却无法挤出一滴眼泪,所有痛楚只能生吞。

在适应期间,乔坐在原地足有数天,日月交替,一点一点加添思念,所以她决定找凡。

*

她按着回学校的路上走,在找凡之前,她决定先去看琳。在穿过课室的门後,她看见自己的班主任正在严肃的讲话,从口型得知,他在讲乔辞世的消息。

她看了看琳,发现她正在哭,然後她路了去厕所的方向,尽管乔听不见,也知道课室一片寂静。

时针指向四时,全班站着向老师躹躬,待老师走後,便四散而去。乔走向凡的课室,打算跟着他到车站,看那个女孩会否再介入他的生活。在凡收拾书本的时候,琳竟然主动去找凡,而说的,正是乔离去一事。凡显得特别忧伤,并说要跟琳去乔出事的地点献出鲜花。

他们打算乘火车过去,乔也跟着他们。在月台上,那个取代了乔的女生也在,她显然看见了凡,但见他在跟另一个女生——琳一起,便失落的在另一个位置候车,而凡却应该没见到她。

在她出事的马路旁,琳和凡放下了鲜花,然後闭上眼睛祈祷,乔在测试自己有没有看出别人心底话的能力,却发现自己只是个意识的载体,所以根本没有任何能力。

在他们分别後,乔便跟着凡。她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她现在能掌握凡的一举一动,而且,凡竟然有把她放在心上,从他去献花这点足以证明,乔的难受感褪了不少,而她尚未知道她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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