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麽,有话快说,我没那麽多时间给你耗。」
凡妮沙神气地「哼」了一声,一脸可怜地望着李辰说:「你一直也被南茉莉骗了,你们的关系在我眼中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李辰生气地紧皱着眉头,他对凡妮沙一向没有好感,觉得她是一个很傲慢和自私的女生,所以一直也没有回应她的追求。虽然她在多番被拒绝後有些弄羞成怒,经常散播不同的谣言,想成为校园的中心点。他当然觉得凡妮沙烦得很,但是不轻易和人发生冲突是他的原则之一,便没有理会她,不论她想做什麽,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也随她去。可是现在,听到她不但抺黑南茉莉的人格,还嘲笑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把他所珍重的东西给踏在地下,这令他难以忍受。
怒气化为冰冷的气息向凡妮沙袭去,使一向目中无人的凡妮沙也感到有点害怕而稍作收敛。他强硬下大骂她的冲动,把怒气收在生硬和低沉的声音中,用他仅余的耐性说:「说完了吗?我要回去上课了。」然後便迈脚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凡妮沙见他在听到真相前便离开,急忙上前捉住他的手,大叫:「你都未听我要说的话就走?」
李辰一脸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说:「我已经听够了。」
「你不听一定会後悔的!」她再捉住。
李辰翻白眼,知道跟她沟通不了,用手掰开她的手指後便继续走回课室。
凡妮沙一急起来,便说:「南茉昕的信并不存在!」
李辰一听,马上顿了一顿,眉头仍紧皱着,不敢相信地转过头问:「你说什麽?」
知道自己得到他的注意力,凡妮沙冷静下来,扬起一抺不怀好意的笑容,慢慢地说:「我说南茉莉一开始用来威胁你跟她交往的信并不存在,是她用来引你上钓的饵。而你也如她所预料般想也不想地咬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即使心里是激动得翻风覆雨,李辰仍一脸不信地问:「你怎麽知道?」他相信南茉莉,他知道她是真的为他好,那些泪水和坚持不是仅仅为了成为他的女友,更是为支持他。这样的女孩,又怎会如此伤害他?
「我亲耳听到的。南茉莉跟她的好友紫晴聊天时说到,我刚好在场,所以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是偷听回来的。
「我怎麽会知道你不是在说谎?」
「哼!你抚心自问,真的一次也没有怀疑过她的说话?一次也没有想过那封信是不是真实存在?再认真回想,你以前提起那封信时,她的表情和反应是怎样?」
南茉莉刚才惊慌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李辰用力闭上双眼摇摇头,叫自己把那影像给忘掉。可是随着凡妮沙的话,那粒疑心的种子越长越大,令李辰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每当你说起那封信,或是要求她把那信交给你时,南茉莉的表情是不是很担心,是不是很心虚,是不是很害怕?她不敢直视你的双眼,总是想办法转移话题,答一些完全不相关的答案,全为转移你的注意力。然後你会以为是她想起去世的南茉昕而感到伤心,所以不再追问下去,不久便会忘记那封信,继续跟她开开心心地相处下去。我有说错吗?」凡妮沙自信满满地说。
她看着样子变得很难看的李辰,心中愉快地想道:「虽然大部份都是我自己想像出来的情景,但是看他那面青口唇白的模样,不是全对也应该对了一半吧?这样的话他该会相信我,再生气地跟南茉莉对质,从她口中迫出真相後就会狠狠甩掉她。受到如此狠心的对待,南茉莉会大受打击,在考试中失去平日的水准,那便肯定不会被考虑为『Nova』,我便会在赌局中完全胜出。这是多麽完美的计划哦!」
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的凡妮沙要咬着唇才可以阻止嘴唇往上扬,以便保持那真诚的模样。
而不知凡妮沙心中所想的李辰则陷入了混乱中。他不相信,不愿意更不想相信那个打开了他心门的女生竟然会对他撒了如此大的谎言。平日那总是使他感到安心的笑容,现在却令他感到不安,猜测着那笑容下的心在想什麽,是不是在计划着什麽会伤害他的事情。
看见李辰已经开始动摇的凡妮沙投下最後一颗炸弹:「我看她真是很喜欢你。她该不会是利用了自己的亲生姐姐来接近你,讨好你,以便成为你的女友吧?如果是真的话,那会是多麽善於心计的女孩子哦!真可怕!」
凡妮沙的语气很造作,任何人一听也不会把她最後那段说话当真。可惜,李辰已经很混乱了,脑袋早被南茉莉说谎一事给弄得当了机,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和留意凡妮沙的行为和语气。他只听到她所说的话,并深深感到悲痛和愤怒。
假如南茉莉真的是为了成为我女友而利用了南茉昕,我一定不会原谅她!但即使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也可以原谅她的行为吗?
脑袋因太多的思想而痛起来,加上不知所措使李辰失去了一向的冷静和善於分析的头脑,只可以走向一个最直接,被人引导的结论:南茉莉为了自己,利用了亲姐姐的死接近他。
得出这结论後,他的心像被千枝箭刺穿一般痛,血液从身体各处消失,使他冷得直打冷颤。心底还有一股声音在反驳说:「她不是那样的女孩,一定有其他原因使她做出这样的行为。」
想起南茉莉天真和充满爱意的笑容,李辰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想说服自己其他可能性的存在。刚好,上课的钟声响起,凡妮沙高兴地对他说:「那我先回去上课了,希望你可以得出一个精明和明智的决定。」
说完就转身回班房,留下李辰一个人无助地面对这个突然被抛在眼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