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照月安置到房间後,政宗继续拉着藤的手往厨房走去,一路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但他并不准备在意,藤呢⋯⋯不用回头就知道她的脸现在一定红透了,再等等吧,政宗握紧了她的手,微微偏头,只见她一脸害羞,想出声叫自己却又硬忍着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麽,默默地回头,政宗勾起淡淡的笑容,怎麽觉得自己知道她在想什麽呢?希望猜对了,感觉到藤一下子试着抽开手,一下子又自己把手握紧,看来跟他想着的一样啊⋯⋯
不想松手,就只是这样而已。
感觉着藤别扭的依恋,政宗心里泛起的涟漪,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收紧了交握的手,静静的往前走,不想松手的何只有她呢,政宗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下意识追着她的身影,明知道会被她骂,却想故意做一些惹她生气的事,当时看到埃德加的不悦,大概就是这麽来的吧⋯⋯
不想要有其他男人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希望她只注视着自己一人,让她的可爱只属於自己一人,心不在焉地想着,政宗推开厨房的门,里头他已经吩咐过,让仆人们全数回避了,这样做事起来比较方便。
政宗轻轻松开藤的手,走向放在厨房一角的橱柜,两手同时把橱柜两边的门打开,里头摆的全是十六夜找来的食材,他还没有亲眼看过,本来是没打算跟十六夜在这时见面,看到他绑在路边当暗号的小铜镜时就已经知道他来过了,不过这样也好,能确定东西是他带来的,而且⋯⋯「真是难得啊,果然大商人就是不一样,这品质可不好找啊⋯⋯」赞叹的看着漂亮的蔬果和肉块,政宗不禁眼睛发亮,十六夜当时说不跟自己要报酬现在还真有点对不起他啊,下次请他吃顿饭当回报吧。
「嘛嘛,你是藤藤的男朋友嘛!就当礼物送你,反正之後藤藤还要你照顾很久,这点东西就不用计较了!」
当时他一脸单纯的模样,看的还真是令人苦笑着无言的在心里摇头,一般来说做哥哥的能接受这麽快还真是神蹟,大概会像秀吉那样子吧?一定要弄得鸡飞狗跳的才甘心那样,感觉才比较有趣呢。
不过他倒是说了其他令人在意的话⋯⋯政宗看着手中的萝卜,顿时陷入沈思,「藤藤是个很没自信的孩子,有些事你不明说,藤藤是永远不会明白。还有,藤藤很喜欢自我牺牲喔!要看好她,别让她做傻事,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啊啊,大概感觉得出来,政宗把一部分的食材放在水槽边,瞥了眼一脸好奇的藤,随手揉乱她的头发,毫不意外地被她哀怨的看了一会,政宗笑着拿起汤匙敲了下她的脑袋,「好了,晚上再让你看个够,我打算做寿喜烧,你帮我处理食材吧。」
说完政宗自顾自地拿起锅子,一面悄悄观察藤的动作,只见她一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咕哝了句「谁要看你」就认份的开始用桶子里的水开始清理蔬菜,眼神瞬间变得认真,像是在面对敌人一样,虽然觉得有点夸张,但认真是件好事,政宗把锅子装满水升起柴火,等水滚之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藤把基本的材料整理好也要稍微等等,政宗估计着需要的时间,一面网火炉里添柴火,不久一阵规律的声响传来,只见藤极其熟练的把萝卜切成相同的大小,效率之高让政宗傻了一下,但真的让他无言的是藤身上迸发出一种诡异的肃杀气息,那感觉还真跟上战场没两样。
闲闲地倚着柜子,政宗看着她的背影,蓝眼仔细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渐渐地看出了一些端倪,於是等到她放下菜刀伸手拿其他蔬菜时,从背後紧紧环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在想什麽?做菜可要专心啊,怎麽可以分心呢?」
藤立刻转过头本来凶猛的眼神在听到自己的话後立刻变得尴尬,本来要出口责怪自己捉弄她的话,也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这只是欲言又止,还带了点不知所措,想否认却又觉得瞒不过去,看着她复杂的表情,政宗轻轻顺着她的马尾,等着她开口,藤刚刚的动作虽快,但有种说不出的僵硬感,不像是不熟悉切菜动作的样子,所以一定是在想什麽吧,政宗这麽猜测着,一面静静等着她的答案,藤的眼神像平常一样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微微转头看着自己,像在思考什麽,但接下来⋯⋯大概不会太快进入正题吧,政宗把头搁在她的头顶,舒服的闭上眼,藤的身高刚好能让他这麽做。
「要等我想答案就安分一点。」藤的声音带了些无奈,但放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觉得自己该说几句,毕竟⋯⋯不是公开的恋人啊,政宗卷着她的发尾,心不在焉地想着,估计藤在结婚前是不会让自己碰她的,他是不介意这点,不过还真是有点空虚,要这样克制自己还是头一遭,想着政宗勾起笑容,但他倒是挺愉快的呢,这样等着的感觉也不坏,感觉到藤想要抬头,政宗立刻稍稍移开,只见藤眼里带上了一丝疑惑,开口的声音有些颤抖,「政宗⋯⋯是奥州的大名吧?」
⋯⋯怎麽了?
轻轻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政宗勾起张狂地笑,「当然啊,不然你当我是谁?」他知道藤是很认真的在问,真正的问题⋯⋯恐怕还要回答更多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後才会出现,不,说不定⋯⋯政宗眼里闪过一丝黯淡的忧心,要是她选择根据这些简单的问题自行下判断,再像上次出兵的事产生误会,他可不要,那时候还没弄清楚她的定位,还觉得她可有可无,她喜欢自己的心情也只是知道,没打算认真,说实在那之後也没好多少,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可受不了藤疏远自己,政宗不自觉得收紧搂着她的腰的力道。
「就只是⋯⋯『政宗』这个人而已⋯⋯」藤小声的咕哝着,却在政宗耳中不断回响、重播,「呐,我说政宗。」藤清澈的眼睛毫不闪避、直直地看着自己,「为了自己的国家,你能做出任何事,对吧?」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政宗正色看着她转过身,倚着流理台抬头看着自己。
藤顿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却又在最後一秒失去声音,只是张着口,却没有下文,拚命想看着挤出字句,但显然是失败了,政宗看着她挣扎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疼,於是迅速凑上前含住她的唇,撬开她紧咬的牙关,一面看着她有些迷惘的眼神,到底是什麽事⋯⋯能让你焦急成这样?
藤突然颤抖了一下,政宗恋恋不舍地退开,看着她深吸了口气,双手在身体两侧紧紧握成了拳头,「如果⋯⋯不论是什麽方法,不经过战争就能使奥州获利,你都会做吗?」
⋯⋯「你想问的是什麽?」轻轻梳着她的头发,政宗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平静地看着她,似乎能感觉到了,藤在压抑自己,但⋯⋯在压抑什麽?他猜不到,难不成⋯⋯政宗突然恍然大悟,「大名」、「国家」、「任何事」、「不经过战争」、「获利」,连结起来大概就是像这一次跟织田家结为同盟一样,在政治上找朋友,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老实说这种同盟关系实在不是太可靠,政宗想着不禁在心里苦笑,老实说,要是自己现在想跟信长翻脸也不是不行,当然他不会,那一点意义也没有,但这种同盟关系就是这麽脆弱,说结束就结束,所以有的大名会互相交换人质,效益说实在也不是太高,要说稍微可靠一点的办法⋯⋯莫过於联姻吧。
十之八九是想问自己会不会有其他女人吧。
想想也是,藤会不安也是正常,这可是战国时代,大部分的大名都是後宫无数,看着怀里不知所措的少女,政宗不禁好奇她现在到底在想什麽,但不外乎「我不能这麽任性」、「我这是无理取闹」之类的吧,还真的得把她好好看紧,不然这种事藤只会自己憋着,想问有不敢问到底,自己在心里焦虑个不停。
胡思乱想的习惯也很糟糕呢,政宗看着她吃醋的模样,心里为她难受的同时却有些欣喜,感觉到她是纯粹的喜欢着自己,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但现在这麽想还真是恶劣,但管他这麽多,政宗回忆着那些风流的日子,不禁苦笑那时哪想到会有今天,只是她的一句话、一个小动作都能开心成这样,拿她没辙呢,情绪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被她牵动。
「没⋯⋯没事!我只是想说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支持你的!不用顾虑我!就这样!」
步调被打乱,藤似乎是慌了,急着想结束对话,扯起勉强的笑,眼神不断的漂移着,就是不能好好看着自己,政宗依然带着笑容,「那当然,毕竟能站在我身边支持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了,不过我可不能不顾虑你呢。」轻飘飘的说完,政宗信步走到锅子边,把藤处理好的食材依序放进锅子里,一面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
藤的不知所措全写在脸上,脸颊泛着红晕,好几次强迫自己把眼神拉回正在处理的食材上,却没几下就有转回来看他,张口欲言又止的,这样不断循环,看的政宗一阵困扰,这样的藤,真是⋯⋯可爱的太过犯规了,愉快地欣赏她的模样,政宗试了口汤汁的味道,却不留心烫到了舌头,却只是面不改色地继续试汤,给藤知道这脸就丢大了⋯⋯但舌头没知觉了,这要怎麽⋯⋯政宗看着眼前的汤,等一下就会恢复了吧,但现在要怎麽办,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政宗啜了口汤含在口中,抓到藤放下刀的空挡一把扳过她的头,送进她嘴里,退开後露出得逞的笑,眼里闪着调皮,看着她张口结舌的样子,继续若无其事地回头搅拌着锅子里的汤,「味道如何?」
悠哉地问着,政宗勾起月牙般的笑容,眼里捉弄的意图藏也不藏,藤慌乱的看了自己好一会,然後别扭的甩开头,「⋯⋯那样谁吃得出来⋯⋯」抱怨似的说完,藤伸出手想接过自己手中的碟子,「给我一下吧,我试试看⋯⋯」
把碟子递给她後,政宗靠在一旁的柜子上等,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试了口味道,然後转向自己,「咸度感觉不太够⋯⋯」
「好。」
点了头後政宗拿回汤匙和碟子开始调味,已经把食材处理得差不多的藤在一旁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眼神没有什麽特别的情绪,政宗瞥了一眼,感觉只是纯粹的想事情,应该不是什麽多负面的东西吧⋯⋯还是先认真处理眼前的汤,免得又烫到。
厨房里维持安静了好一阵子,政宗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於是把锅子从火炉上移开,藤也开始把等下要用的食材装盘,但表情越来越困扰,政宗回过头时,只见她眉头都皱了,再看看她手边的盘子和切好的萝卜,不禁噗哧的笑了出来,「你不擅长摆盘吧?」这种事太认真反而会摆不出好作品呢,想着,政宗洗了洗手,藤立刻让开,眼神好奇的看着自己,「做摆盘的时候要看的是整体性,就像是在战场上要顾全大局⋯⋯」
「这句话从某个横出直撞的武将大人嘴里出来还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藤耸了耸肩,半开玩笑的说完,随即回头看着自己的动作。
两人静静的在厨房,青年熟练摆盘,一旁的少女再次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政宗⋯⋯」
「嗯?」早注意到她的异状,政宗只是哼了声,「怎麽了?」
停下手边的动作,政宗抬起头看着眼神变得深邃的少女,青色的眼混杂着怀念、依恋,还有深深的遗憾,直直地看着自己,「我有些事想说。」
「我亲生父母的事。」
「你⋯⋯要听吗?」
藤认真的看着自己,政宗勾起笑容,回头处理食材,感觉到她错愕眼神,於是再次抬起头,「你肯说我怎麽会不听?我盯着你看的话你不好说话吧?」像昨天晚上,想起她当时笨拙的反应,坚持着不要他回头的模样,可爱的无可救药。
藤思考似的微微低下头,「我⋯⋯希望看着你说,毕竟这件事⋯⋯我没跟多少人说过实话,毕竟是爸爸吩咐的,所以⋯⋯等你有空,我再慢慢说吧⋯⋯」
瞥了眼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的晚餐,政宗索兴往柜子一靠,面对着藤,「我现在有空,说吧!」
藤愣了一下,看着摆的漂漂亮亮看起来很好吃的食材,看她一脸惊讶,看她想这件事想很久了,想到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把东西处理完了,政宗看着她,等着她开口。「我可不是会贴心到,能接受你刚说好就反悔的人喔。」悠悠的说着,政宗认真的看着她,微微扬起嘴角,「所以,说吧,内容是什麽,我对你的看法都不会变。」
心里最深的恐惧被他发现,藤露出柔和的笑,「嗯,说好了。」
深吸了口气,藤斟酌着字句,「我的姓氏是跟了母亲家的,而不是我父亲家。」
跟了母姓?这还真稀奇,是有什麽原因?政宗被挑起了兴趣,好奇地眨了下眼,藤深吸了口气,「我母亲叫做一之濑诗音,父亲是⋯⋯德川莲。」
⋯⋯蛤?
政宗微微瞪大眼,他听到什麽?德川⋯⋯吗?难怪家康那家伙本能似的一直急着照顾藤,明明嫌人家麻烦,放不下就是放不下,这消息是有些震撼,但正好解释家康的反常行为,而且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看来家康是不知道吧,但是,「我记得琉璃说,你是德川家分家的人,所以不姓德川。」
听他这麽说,藤苦笑了下,「姐姐也真是的,就说不要到处说了。那是爸爸对外的说法。爸爸他是本家的长子,也就是说,是要继承德川家的人,在未来已经没有大名的存在,但是本家一向以贵族自居,所以希望爸爸跟一个同样是来自历史悠久的家族来的公主结婚,但当时他已经跟妈妈在一起很久了,自然不会接受,本家怎麽劝说就是说不动他,甚至还说只要娶了那个人,爸爸要怎麽跟妈妈在一起,家族一概支持,言下之意就是让妈妈光明正大的作为外遇对象。」
「外遇?」
「在五百年後一夫一妻是铁则,」藤叹了口气,「如果跟别人发生感情,那就是外遇,是不被社会和法律接受的。」
「那件事爸爸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时候妈妈已经怀上了我⋯⋯至於那是怎麽回事⋯⋯」藤尴尬的别开视线,但又强迫自己看着政宗,「基本上我爸爸是打算在结婚前不动我妈妈的,但是有一次本家为了让爸爸就范,趁着和那个家族的聚会,给他下了药,刚好我妈妈来拜访,就这样了⋯⋯」
政宗无言的看着她,这本家还真是糟糕,家康是怎麽教的⋯⋯不对,五百年後家康也管不着,不知道是哪一代长偏了,之後带孩子要注意点啊⋯⋯政宗叹了口气,不过这种事现在也不是没听过,但用这麽下流的手段达成的联姻通常是维持不久的,通常一开始来瞒得着,一旦家族崩亡,纸终究包不住火,家丑就这麽外流了。「果然对後代的教育很重要啊⋯⋯」感慨地说完,政宗立刻感觉到藤犹豫的视线。「怎麽了?」
藤低下头卷着自己的马尾,声音顿时小了许多,「没关系吗?虽然爸爸妈妈之後结婚了,那是我父亲不顾一切逃离本家的结果⋯⋯换句话说⋯⋯对德川本家而言,我是背叛者的女儿呢⋯⋯」
那种地方不待白不待,要是他遇到这种事才不会跟家族吵这麽久,当然是把藤带上的直接私奔去自立门户,哪来这麽温和的拖拉半天,但这男人还算有骨气,政宗看着藤,能在家族的压力下还不屈服,这个人的个性也挺固执的了,藤那种对某些事无比执着的性格是来自父亲吧?
想着,政宗走到她身边,把她拉向自己,「你父亲是个有骨气的人呢,有什麽好嫌弃的?」藤把头抵着自己的胸口,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怎麽了?」
「没有,只是很开心呢⋯⋯」藤抬起头,露出笑容,「爸爸他总是说他不後悔,就只怕我在意的人无法接受。」
「在我出生时,爸爸他就在妈妈旁边,那一段时间爸爸已经搬出了本家,我出生的事也一直瞒着本家,但一个月後终究是传到了本家那里,他们要求爸爸抛下妈妈,带着我回去,还在半夜派人闯进家里,想要强行带走我们,幸好爸爸发现得早,带着我们逃走,这是家务事,所以无法找外人帮忙,找了外援也不见得对我们有利,比权势、财力,爸爸妈妈都处於劣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但一开始没这麽顺利,第二个晚上,为了躲避本家,我们逃到了山里,他们也一路追进山里。」
「在山里也不见得能完全躲过,爸爸说当时他们几乎要被追上,却在最危急的时候发现了一间规模不算太大,但也不小的神社,也没多想就躲了进去,过了不久外面就起了大雾,这个晚上就这麽躲过了,隔天神社的巫女一来才发现那是那间神社的龙神的房间,还笑着说『难怪昨天起雾了』,说那是神社的神眷顾了我们,让我们梳洗过後还提议让神明为我取名字,爸爸很快就答应了,我的名字就是那时候来的,听说那时候毛笔自己动了起来,在纸上留下字迹,旁边还有一句诗句。」讲到这藤突然头疼的叹了口气。
「是什麽?」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政宗好奇的看着她。
「⋯⋯不重要,只是看到那句子爸爸笑着对神像说『我女儿才一个月大,神明大人是不是太心急了?』。」
听到这政宗沈默了。
「我有点想试试看龙神砍起来是什麽感觉了。」政宗一脸认真的开口,额头立刻被藤狠狠一弹。
「别闹了,想也知道是假的,哪有这麽好的事?妈妈当时应该只是哄我的,不用当真。」微微叹了口气,藤眼里透出一丝羞涩,「更何况我现在又不在那个什麽龙神的年代,还跟你待在一起啊⋯⋯」
听她这麽说,政宗勾起笑容,低下头,「啊,是啊。」
「不然,我也给个承诺吧,就当跟那个龙神宣战。」
「生同寝,死同穴,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一样。」
「⋯⋯嗯。」
柔软的双唇重叠着,藤眼里泛起了淡淡的疑惑,政宗眯着眼,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这个眼神,看来永远都不会消失呢,不论接吻多少次,都能看到她这个眼神,那种思考着怎麽回应的眼神,带了点朦胧,美得让他着迷,但她本人应该不知道吧?想着政宗换了口气正打算继续,厨房的门却被猛的拉开,「藤!我听说你跟政宗来了,来跟母亲泡汤吧!」
⋯⋯就知道来了这里绝对没办法好好的跟藤享受两人世界⋯⋯看着在怀里挣扎着急着逃跑的藤,就算他能无视自家母亲,藤也绝对不会乖乖配合,其他时间不找,就找这时候泡汤,要泡自己去泡,来跟我抢藤做什麽⋯⋯政宗不满地叹了口气,「母亲,能稍微等等吗?还有进门前应该先出声⋯⋯」
义姬冷哼了声,不以为然地笑着,「你可没资格训我,难不成你想在这里直接跟藤传宗接代?否则母亲有什麽看不得的?」
「没没没没没回事!我们只是⋯⋯」藤焦虑的推着自己的胸口,「政宗!」
看着已经完全慌掉的藤,政宗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不是看不得的事就没关系了吧?」既然觉得被母亲看到也无妨,那就继续吧?政宗眯起眼,发觉义姬笑着看着自己,明白了她是故意来整藤跟自己的,现在打算就这这样看着自己跟藤胡闹,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诶?」藤眨了眨眼,发现他凑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不得了的坑,「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後,政宗肯放手的时候藤的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眼神有些发愣,惹的政宗一阵狂笑,结果头顶扎扎实实的挨了她一拳,「我不理你了!」藤别扭的甩开头,这次她是真的使了力,真的会痛啊⋯⋯政宗摀着头,脸上的笑容不减一分,虽然痛得想哭了,虽然比不上自己,但藤的力气在女孩子里已经是很吓人的大了,挨这一下连他都受不太了。发现了自己揉着头顶的动作,藤立刻又转了回来,「给我看一下⋯⋯」微微低下头,政宗感觉到她轻轻拨开自己的头发,纤细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抱歉⋯⋯刚刚没控制力道⋯⋯」
大不了就有点痛而已,政宗抬起头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又不会痛,怎麽你的表情这麽痛呢?」笑着摸着她的头,政宗叹了口气,「好了,别苦着一张脸,我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吧?」
藤微微抬头看着自己,微微偏了下头,「爱逞强」用嘴型说完,藤转身跟着义姬离开,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政宗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擒着柔和的弧度,「真是⋯⋯受不了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