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一片寂静,众人默不作声的看着男孩,本来愉悦温馨的气氛瞬间被打断,这沉默直到棠澜悦开口才被打破。「你是谁?」
「与你何干?我们令狐皇子命我来的,他说独孤痕是恶人,如果我铲除他我将会享尽一切,再也不用饿肚子,我还可以行侠仗义替众人除掉坏人。你们为何和他一块?你们也是坏人队布对?」男孩忿忿道,不过言语中也推出他仍有单纯之心,这样子还算是非常好对付。
棠澜悦从椅上而下,看向了男孩的伤口,二话不说的便替他处理了起来,见他反抗,棠澜悦立刻给了独孤星一个眼神,要独孤星抓好他,上药包紮完後,棠澜悦看着男孩,以最温柔的声音道。「孩子,并非所有人皆能相信,若他是恶人,那我们又为何在此?为何不立刻除了你,还替你包紮好伤口?」她伸出了柔荑轻轻抚了抚男孩头发。「要不若你觉得我也是恶人,杀了我如何?独孤星,松手。」
见棠澜悦目光坚定,独孤星松手,但男孩只是睁大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并未出手攻击,从出生到现在他便受令狐皇子训练,每日吃不饱、不能好好歇息便罢,皇子还十分严格,训练完後也不与他多说几句话,但旁人总说是为了他好......可是这女子才刚见面便对她如此温柔,他心中不免对女子产生好感,不过嘴上仍坚持的道。「但他刺伤我!」
坐在後头的独孤痕有些无奈的道。「若我不出手,今日受伤的便会是我,即便不是我也可能是他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就问你一句,你希望我送你回去吗?」心中对男孩也是十分心疼,如此年幼便要被训练成刺客,而且看起来没吃好也没有好好休息,棠澜悦心中是不希望男孩回去的,只好小小的施加点压力。「你回去没办好事情势必会受责罚,我瞧你也是个好孩子,若你愿意留下,我也不会欺负人,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但你要好好学习所有事情,其中当然包括武功。」
一抹渴望出现在男孩眼中,他想要跟这个女子一块生活,感觉女子是他见过最温暖的人了,即便是後头那看起来冷冰冰的男子感觉也比令狐皇子还好,就算是刚刚抓着他的人......叫独孤星的,感觉也只是为了保护阁内的人才如此,可是......「那令狐皇子来找我呢?」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得了你。你叫什麽名字?」棠澜悦问。
听闻名字两个字,男孩蹙蹙眉。「我不知道,皇子都叫我黑风而已。」
黑风?棠澜悦也蹙起眉头,这根本不是个名字吧?她低下了头,陷入了思索之中,良久後才啊了一声,彷佛是想到了。「以後你叫棠巽吧,望你对谁都能谦逊。日後你便是我棠澜悦的弟弟了,要伤害你,先通过我这一关。」
「是!」棠巽尊敬的看着棠澜悦,对他而言,这位新的姐姐便像是曙光一般。
见棠巽如此,棠澜悦唇角微微上扬,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就望自己能让那浑浊的眸儿有一日能够清澈下来。她伸手扶起棠巽,看了看众人再道。「日後你便和独孤言学习武术吧,至於诗书这些紫儿可以教你的,如果你想学些整人的小把戏你可以去找冰心。」
「为什麽不是我教导他?」独孤星抗议了。
「你刚才早就吓坏人了,再者你那麽严厉,我才不让你欺负我弟。」棠澜悦回以吐舌。
「好你个棠澜悦,别走!」见独孤星直奔而来,棠澜悦撩裙便往门外奔,一下子轻功便上了屋顶,一下子便不见两人的身影,独孤痕也不大担心,毕竟独孤星武艺出色,悦儿应该不会出什麽危险才对。
看着方才的嘻闹,棠巽心中充满无限光采,他好喜欢那样子的生活,日日能够嘻戏玩耍,又可以学武习字,还有一个处处保护自己的姐姐,但令狐皇子真的会甘心放过自己吗?独孤痕看着那眉头深锁的棠巽,心中不免感慨,一个孩子而已便要想如此多的事情。
「对了,你应该也饿了吧?虽然有些冷了,但还是能吃的。」独孤痕朝着棠巽招招手。
❆❆❆
终於嬉戏回来的棠澜悦望见了独孤痕还坐在阁内,似乎再看什麽东西,坐在椅上眉头深锁,棠澜悦蹑手蹑脚的上前,猛然的就拍了他一下。「看什麽呢?」不过独孤痕也是一个大男人,哪有那麽容易被吓着,伸出手揽住了棠澜悦的腰,她瞥向桌上的纸。「书信吗?」
「嗯,沈廷尉派人送来的。」独孤痕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棠澜悦,真想现在就好好疼爱这人儿一番......
「总算让我等到了,都写了些什麽?对了,棠巽呢?」棠澜悦这才想起没给那孩子安排房间呢......
一回来就问那小孩?独孤痕有些醋意。「自己瞧,他被我带去跟独孤星他们歇息了。」听闻他这麽说,棠澜悦自己拿起信开始读,一会儿便听到他小声抱怨道。「哪有像这样子的,一回来不问自己夫君好不好,倒是问起了旁人。」
噗哧一声,棠澜悦忍不住笑出来,原来独孤痕这麽好玩啊?不过夫君这个词倒让她稍稍愣了愣,心中却起了几分期盼独孤痕便是她夫君的想法。对身旁男子的醋意,棠澜悦揶揄道。「但也没人这样子和小孩吃醋的啊。」
「谁跟他吃醋了。」独孤痕冷哼了一声,亨,他绝对不会甘心就这样子被这女子揶揄的,日後有棠澜悦好受的了......「这沈明的办事效率真快,悦儿,在去见皇贵妃之前我们得先去找我的一个朋友,那位朋友一则可以弄垮棠讼的钱财,一则可以帮助我们揭穿步莺瑛。」
「说起步莺瑛,那现在的沈歌儿就竟去哪儿了?揭穿她之前我们得找到沈歌儿,不然这叫沈明怎麽接受?」这又是忧愁的一点,要从哪里去寻找沈歌儿?世界之大,茫茫人海,这是多麽艰难的事情。
「我猜测可能在令国,步莺瑛是宰相的女儿,沈歌儿可能替代步莺瑛,也可能被杀或成为奴隶,甚至是沦为军妓。」独孤痕淡淡的道。
「那我们势必要前去令国,活要见人,死要见屍,我不会轻言放弃的。」棠澜悦坚定的道。
换作是以前独孤痕可能会劝棠澜悦,不过他发现现在的悦儿已经不同以往,比之前更加坚强而且有主见,反正不管悦儿做什麽决定,他永远都会陪着悦儿的。「好。」他蹭上棠澜悦的脸。「事成後我可否有赏赐?」
「想要什麽赏赐?」棠澜悦嫣然一笑,望向独孤痕的眼中。
「成为我的夫人如何?」独孤痕被那一笑吸引,沉迷的看着那绝色的娇容。
对此,棠澜悦良久都没有回应,倒是伸手抱向了独孤痕,直到独孤痕开始有些紧张时她才开口道。「你若敢娶我,我为何会拒绝呢?」对於棠澜悦来说,嫁给他便是自己最好的归属了,每当有事情发生总是有他陪在自己身旁,棠澜悦又怎麽可能会拒绝呢?
除非,自己或他去了令国一去而不回,棠澜悦知道自己没有了独孤痕绝对也不会独活下去,不知为何,心中也觉得独孤痕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