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漫长的国中生活,我已走了一半多了…看着学姐每天拿着卷子和题本到处翻…无处没有学姐们认真的身影。
向日葵翻书也翻的勤奋,最近成绩我俩突飞猛进,班导总是在发成绩单时对我们两个微笑。
我要忘掉齐洋翊…我要忘掉他…还有在他身边的那个女生…
我在心中默念,我得忘记身边令我造成混乱思绪的事物通通抛到脑後…
心隐隐发疼,我知道要自己释怀是一件很痛的事,但是…为了考上獾琪…为了实现梦想…我不得不先这样做了…我为齐洋翊已经花太多时间想念,我如果再继续想念…梦想就会似泡影幻灭的…
「你一定要考上獾琪!」我在心里对自己呐喊。
每时每刻…我拿起书本,投入脑细胞与文字的战争。我…应该可以慢慢忘记他吧…?
一天天过去,暑假过的没什麽,每天就是到莫微家复习,每当我去串门子时,沉默总会在我身边窜来窜去,牠已经变成了一只大肥猫了…六公斤的数字,莫微要抬起牠显得有些吃力。
晨夜韩则是当了个家庭主夫,他还是会与我们共读,但很多时候,他总是在厨房整理早餐、午餐、点心、晚餐、宵夜…关於饮食,我真好奇,为什麽莫微没有因为有厨师在身边而变胖?
暑假过後,国三了。
我不会再赌物思人了,手机程式里的脸书,我也半年没有登入了,一切回归小学生活的样子,为了父母的笑容,我拼命去争取第一,加入田径,用跳高来争取第一,课业也是用苦读来抓上名次…小时候的天真,要用成绩表现换取父母的笑容,这些难过与辛苦不算什麽…
我到了自己的新教室。
「国三…」我呢喃,然後直直走过充满粉笔味的讲桌,沿着靠窗的走道往後走,我找到自己的位置。
莫微进教室了,她座在我後面,位置是可以用成绩选择的,班导订定每次段考後会换一次位子,每次段考完的前十名能选择你四周要谁在、坐哪里,这些都是名次附带的奖励。
我俩成绩已经飞上班上前五了,我在卸下担任两年学生会长这个职务时,心里会有些不舍…我和莫微相视一笑,这些都是我们两个的回忆…还有…预告末日的距离。
国三下学期了。
距离会考剩下一百天…我身边都是讲义…
距离会考剩下五十天…我手上拿的都是考卷…
距离会考剩二十五天…我和莫微终於闯入校排八十名…
距离会考剩十天,我们两个每天从早上六点读到晚上十一点,青春痘就像同情似的,不肯在这时候冒出来让我困扰,这点我很满意。
会。考。
进入考场,我带着文具和身分证入场,我已经十五岁了,身分证在旁边如标记般。
很快很快,两天末日结束的快速有如风暴般的紧张在这时来无影去无踪了。
很快很快,我就要和玺宁说再见了…
很快很快,成绩就已经放榜了…
很快…我知道…
我知道…我可以进入獾琪高中了!
3A2B五个加,这样的成绩能让我如愿并安全的进入獾琪。
莫微考的更为出色,四个A和两个加…进入獾琪是没问题…
但是,要得到奖学金可能就有点需要运气了…
「欸欸欸欸!我们这暑假搬过去吧!」莫微说,一起查成绩的我们都很开心。
「六月十三号毕业呀…」我牛头不对马嘴。
「剩五天就毕业啦~」她说。
「嗯阿…要去獾琪了。」我说。
「真希望我们能同班。」她笑着说。
「嗯。」我说。
在玺宁的最後五天,班导对我们特别好,大大褒奖了我和莫微。
在玺宁的最後五天,我依然像是刚进学校般的菜鸟,不过只是三年,国一的记忆却模糊不堪。
「我们毕业啦!」莫微在毕业典礼後大喊。
「嗯。明天来我家,我已经联络好搬家公司了。」我说。
「你这麽快就要搬?我都没那麽急…」她低头。
「嗯,很急,我先搬过去吧。」我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
没错,我现在真的很急着离开那个令我反胃的家。
国二後,妈妈没有再回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
爸爸还是一样天天不在家,那女人说:「你现在赶快学你妈搬出去。」尖酸的神情。
「不用你说,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强忍泪水,妈妈的下落我怎麽问都无解。
我再也找不到妈妈…每当回想这行字时,泪水是溃提的厉害。
爸爸…我恨你…
我努力不让自己泪水从眼眶中留下。
莫微知道我的困境,常常登门讽刺那女人。
我不再害怕妈妈失踪的事实,因为我…相信她在国外过的很好…
爸爸不是不留情分的人,每个月会拨款三万到我的户头。
我回到家,把箱子全部封起。
「终於要走啦~」女人靠在门旁。
我没有说话,任由她继续闲言闲语。
「宜凌…你真的确定了吗?」难得爸爸在家呀~真的是好难得,现在才中午而已呢~怎麽?毕业典礼不去呢?
我冷笑,走到他面前。
「我啊?确定不确定又怎样?我连自己母亲现在身在何处过的怎样都不知道呢~呵~」我冷笑,男人露出错愕,心虚的可笑。
「……」他们两人露出心虚,我走到女人面前。
「你,和你肚子里的宝宝呀~将来就不要因为那男人的花心被抛弃呦~」我露出讽刺,也许没露出,又怎样?
「你!」那女人用肮脏的手指着我,我冷冷的瞪,她彷佛惊吓到,什麽话都吐不出来。
「随便你们怎麽生活,你们的世界我半步也不会想踏入,尽管我身上流的是多肮脏的血,我一样不会改变自己。」我瞪着那男人,他愣愣的不敢说话,此刻我只想马上搬走。
「喂,是搬家公司吗?我是祝小姐,我搬东西的地址可以换到另一个地址吗?」我说。
「嗯好,景恩路…」我报出向日葵家的地址。
挂掉电话,我看着僵在原地的两人。
再打通电话给莫微,莫微义不容辞说好,连晨夜韩一起就来了。
我们三个吧我简单的行李搬上拖车,我行李不多,五个行李箱而已。
要搬家公司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把这五个大行李箱带上火车。
「不再见。」我说。
关上家门。
「宜凌…我们一起搬过去吧…」莫微轻拍了我的背。
眼泪不争气的在我脸上划过…
「哭吧…好好哭一场…刚刚已经是过去了。」莫微投来温柔的拥抱。
「为什麽…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哽咽,脑袋一团混乱有如风暴般侵袭心脏,在心脏划上一笔笔伤口,原来这就叫作心如刀割…
「没有为什麽…世界上的不可能我们无法预知的…」她说。
我俩松开互相拥抱的手,推着行李离开不堪时刻。
一到向日葵家,她家也都是一箱箱的行李,很乾净。
「明天,我们向这里说再见吧~」晨夜韩说。
「你?也要走?」我说。
「我也考上獾琪啦~」他说,嘴角保持微笑。
「你要住哪?」我说。
「你们隔壁阿~」他一派轻松。
「莫微,齐洋翊呢?他成绩怎麽样?」我突然想到齐洋翊。
好久好久没提起的回忆,没有我想像的好失去,我自己也没自己想像的坚强…是啊…为什麽会留恋那肮脏的亲情呢?
「他成绩好像还不错。不知道,最近没联络。」她说。
我忽然想起,我跟他沟通的桥梁,不是莫微吗?
「喔…好吧…」没关系,如果有缘,我相信,我们会再相遇。
我看向橱柜,那里有一条红绳,那是第几条?我忘了。
我微笑,骚骚头,将红绳放入背包。
莫微见了我举动,她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