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燭兒 (上部) — 燭兒--76 回家

温暖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脸庞,一股清新的味道也随风而来,晓青微微睁开了双眼,看向一旁窗外的天色,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阳光,但是现在的晓青宁愿自己一直睡着都不要醒过来。

其实他在梦里彷佛梦见了从前,那些与萧凡一同生活的那段时间,是如此幸福的……如果能够一直在梦里那该多好……

就在晓青的视线到处寻着萧凡的身影,一旁的护士小姐便说出「你醒过来了吗?今天的阳光很好,我帮你拉开窗帘,你觉得还好吗?」。

但晓青并没有应着护士小姐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出「人呢?……」。

「你是说一直守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吗?他刚刚好像是去买东西的样子,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护士小姐对他微微一笑说着。

「嗯……」而後晓青又说出「请问……可以让我坐起来吗……」。

「当然可以!」护士小姐又亲切一笑,让晓青坐起身来,之後她也离开了病房。

还能够冷静地接受事实吗?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高升的朝日,明明世界还是一样,不管自己多麽痛苦多麽难过,天变万化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幸改变……

不行!不可以认命!

晓青失魂地摇了摇头,他无法相信自己真的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接着他掀起被子看着自己的双脚,颤抖地抚上,此刻空气彷佛凝结似的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先将自己的左脚悬在床沿,然後再试着移动自己的右腿……

『因为伤到了神经,右膝以下可能暂时性的失去知觉……』

医生的言语一字一句正打击着晓青的自傲,没有办法感觉到自己受伤的右腿,连一点点疼痛都感受不着,晓青先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并不代表什麽,他一定要碰到地面才行。

他用手轻轻移动自己,最後两只脚都已经悬在床沿,不知不觉心跳渐渐清晰起来,就在双脚碰触在地面上……

已经无法再接受任打击,晓青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快到了极限,他一定要站起来!

但是只凭着意志力还是无法改变现实的残忍。

感受不着、无法使力,就在晓青离开床沿完全站起来後,下一秒就这样硬生生地撞上地面,手肘和膝盖也受到重重的撞击让晓青痛的眼泪也缓缓滑落……「唔……」不仅身体上的痛,他的心更是令他痛到彷佛不能呼吸。

「晓青!」回到病房的萧凡一看见晓青整个人趴在地板上简直让他荒了,赶紧上前将晓青扶起「你到底在做什麽,要把我搞疯才甘愿吗!」。

当萧凡看见晓青那满眼的泪水他後悔了刚才的那句话,紧紧地将晓青拥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对不起……」。

晓青不是故意想让萧凡担心,他并不是故意让所有人伤心,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但是老天却故意要打击他的一切他的自傲全部都被无情的践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我不相信……!」晓青又一次崩溃般的喊着,萧凡依旧紧紧地捉住他的失控。

「晓青!不要这样!不要这麽激动!」萧凡难过地捧着他的脸说着,看见萧凡那满满是温柔的眼神晓青又哽咽地说出「难道我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吗……真的吗?……这样的我……跟一个废人有什麽两样……」那足以让人崩溃的凄凉,晓青没有再继续挣扎,他望着萧凡的眼睛样像个无魂躯壳一般流眼泪……

那样的嗓音让萧凡满是心疼「算我拜托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医生说过这是暂时的,只是需要时间……在那之前你得先将伤养好,才可以慢慢恢复……我会陪你,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所以你不要着急好吗……哥哥求你了!不要再这样做了……」。

晓青只有不断的哭泣,现在的他什麽都没有了,那曾经让他飞舞的世界已经碎了,没有了骄傲、没有了自尊,他又回到一切的原点,小时候当成包袱被爸爸和哥哥丢弃,还有被妈妈忽略的回忆,一个人被关在停电的屋子里的回忆,那总是被人忽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那段过去,彷佛一下子全部呈现在他的眼前……

突然晓青像是发了疯似的猛的将萧凡给推开来「你走!你已经不要我了!我不要看到你!啊啊……」晓青整个人痛苦地抱着头将自己缩了起来。

「你是怎麽了!你怎麽了晓青?我怎麽会不要你,青!」萧凡赶紧上前又一次拥紧了他……

「呜唔……我已经什麽都没有了,一无所有的我,你怎麽会要我呢……」晓青无助地哽咽说出,一字一句都让萧凡痛心,原来晓青所有的努力全是希望别人能够看见他,那不完整的家已经深深地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青!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现在的成果,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算你是乞丐也好强盗也好甚至是个无恶不作的通缉犯!我都爱你……因为你是哥哥的小青啊!哥哥怎麽会不要你呢……我们一起唱歌、一起学习的那段日子,你都不记得了吗……」萧凡抱紧着晓青深深深深地在他耳边说出。

因为萧凡让晓青终於想起,从前并不是只有孤独的回忆。

已经泣不成声的晓青也将萧凡抱的更紧了一些「哥……」。

「我喜欢你啊……只要你不把我推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紧紧抱着你……知道吗?」感觉到晓青渐渐平稳下来的情绪,萧凡的声音彷佛变的非常温柔的……

「哥!……」

「嗯?」

「我想回家……回我们的家……」晓青虚弱的嗓音微微地说着。

萧凡微微一笑「好!我们回家去……回高雄去……」。

「嗯……」晓青轻轻地阖上眼,安心地偎在萧凡的怀里,萧凡的身上有一股令他安心的味道,彷佛不用再为任何事烦恼,安稳地入睡。

×待

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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