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悄然印上你的名字的青春
“周慎穆”……抹不去的那个身影,是我的救赎。
“反正…你们都只会说不懂我在想什麽…你们真的有试图了解过吗?”我向我爸妈崩溃嘶吼着,他们严厉的面孔为我幼时的梦魇,不仅仅因为工作时常不在家,从小靠着自己独立走过了的我,总是一回来就莫名的挑剔我的生活的他们,不曾报有亲情与信任。
“凭什麽你们这些陌生人要干预我的生活…”紧握着门把,用力甩了大门前最後对他们说的话语。
那天的夜晚,滂沱的雨声格外震慑,墨色天空被闪电划出一道道伤痕,狂奔在柏油路上的我,耳边尽是狂风吹袭的风声,身上被雨水一滴滴侵蚀着,冰冷悄然袭上心头,又一次的雷声骤起
“砰!”手肘和膝盖突然的重击於地板,伴随着雷声,我浑身颤抖的趴在地板上,低着头的我不明所以的一边大笑着,一边用拳头愤然敲击着柏油路上的石砾,眼泪同雨水般滑落我的眼角,收刮走脸庞的余温,徒留满片哀怆,为什麽要哭阿?因为手肘和膝盖的伤?因为世界上血缘最为亲近的两人不曾让我体悟”爱”?因为没有人想要理解我?
哭到疲倦时,我沉默着,默默从路上爬起,渗血的膝盖与手肘诉说着刚刚无尽的冤屈,雨水仍旧无情的洒落在我的身体上,风声仍旧漠然的袭卷着,我一拐一拐的步向时常搭车前往学校的公车亭,这个对我来说唯一宁静之地。
眼前的公车亭,老旧的公车牌上不曾清楚的路线与公车号,熟悉的斑驳墙壁,闪烁着光的灯泡被小虫给包围着,公车亭内的座椅却早已多出了一个人。
我被泪水与雨水依附的双眸,模糊的视线让我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你还好吗?”嗯,听这个声音应该是男生,但是回复他的话语却始终无法从我嘶哑的喉咙发出,灼热感遍布我的声带。
“你也是一样过来避雨的吗?”没错,但是我要避的雨却不仅仅是现在外面所下的雨,还有我心中的那片阴霾。
“你也跟我一样,跑过来的呢。”这句肯定句伴随着一股哀伤,我用手擦一擦湿润的眼睛,试图赶走眼前的模糊,想看清眼前的男孩。
被水覆盖住的手背却依旧无法擦乾我的眼眸,男孩看着我徒费心力的动作,他默默走过来,蹲在地板上,拿起他的半湿不乾衣襟擦着我的脸庞
“这样就看得清楚了。”眼前清楚的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男孩那抹散发着温暖的微笑,他微弯的双眼散发着温柔,对於陌生人也能温柔吗?我好奇着
“你跟我一样是刚刚跟爸妈吵架的吧,不然怎麽会跑到这个空无一人的公车亭。”他微红的眼眶诉尽了刚才发生的故事。或许跟我一样吧?我回给他一个难看的微笑
“我刚刚跟爸妈会吵架,是因为他们嫌我常常做出一些他们不能理解的事,但明明就是他们不曾想理解我,你会不会觉得这个理由很幼稚?”男孩也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他跟我一样,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我瞪大了双眼,想要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明明就是这群大人从来不想理解自己的小孩。
“总是觉得我做的是对的,但在他们眼里总是错的,他们只会说,你们只是小孩,你们不懂。我也想说,你们只是大人,你们也不懂。”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他默默站起来,牵着我的手走向公车亭的板凳上。然後呢?我继续凝视着他,等他讲接下来的故事。
“我只是想引起他们对我的注意跟关心,为什麽他们总是不懂?”他带着一点哭声的语调掺杂着委屈。我也这麽觉得,我用眼神告诉他。
“噗…有一次阿,为了要让他们知道我喜欢这个东西喜欢的不得了,虽然他们说不行买,但是我还是偷偷带回家了,被发现後,棍子就这样打过来了,但是明明我喜欢,为什麽我的朋友都能够买,我就不能?”他回忆着以前然後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我静静着听着。
这些在他句子里出现的”为什麽”跟我一样,大人们编织出的谎言禁不起小孩子童贞的话语,一句简单的”为什麽”就会击溃大人们脆弱的面具,他们只能用绝对的权威与责骂惩罚来掩盖住,用小孩的畏惧来遮蔽小孩的好奇心,进而能抵挡住小孩子想询问的心情,才不会被小孩发现他们内心中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