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箏 — 肆

醒来後,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景色,小屋装潢。翻过身,看到的是我曾想忘却也忘不了的堤。

想起昨晚的话,再看看眼前的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

「醒了呀?」

「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从思绪的顶端拉下。

「你不要吓我啦!讨厌欸!」

我不满的坐起身抱怨着。堤身後的芡玮翻了个身转过来,似乎是在看我们在吵什麽。

「呵呵!我是看到某人望着我傻笑,为了让那位某人清醒才出声的。」

「啊?我哪有傻笑?」

「我有说你吗?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

噢!好过分,我中计了啦!堤的心机也变重了,讨厌!

「呜,你们两个好吵喔!」

淑筠坐了起来,揉了揉他的眼睛。我记得这是她的特殊习惯,只要一起床就狂揉眼睛,不管怎麽阻止她,她都还是一直揉,这也是令淑筠妈妈最头痛的一点。没想到这个习惯他还没改掉呀!

还记得她曾把眼睛揉到变得像小兔子般的红眼睛,被她妈妈骂到不行。而我们还以为她被谁欺负而哭红了眼睛。

「别揉了,还想睡吗?」

芡玮眼神流露出温柔地看着淑筠,没想到芡玮也有那麽温柔的一面。现在才仔细了看了看两人,芡玮长高了,声音也变浑厚低沉;淑筠则变得漂亮了,但还是不失她小孩子、傻大姐的一面;再回过头看看堤,他直直地看着我,眼神就像小时候一样的柔和。

「怎麽了?一直盯着我看……」

「啊?没有呀。」

堤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这让我感觉他真的回来了,终於不是梦了。每次都只有在梦中堤才会这样宠溺的摸着我的头,虽然我不喜欢他一直摸我的头。

『扣扣!』

咦?敲门声。会是谁呢?

敲门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大家一起盯着门看。

「苡筑呀?你在这里吗?」

听到是阿嬷的声音,我赶紧回他「阿嬷,我在。」然後赶快开门请阿嬷进来。从阿嬷家走来这里也有一段距离,阿嬷一定很累了。

「阿嬷怎麽会来?」

堤搬了张椅子请阿嬷坐下并亲切的问。

「噢!旻堤呀你回来罗?」

「嘿呀,我回来了。」

接下来阿嬷加入了我们的话题,她把昨天跟我说的那些趣事再说了一遍,加上了芡玮和淑筠的加油添醋,听起来更有趣、更好笑了。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了照耀大地,又是一天的开始,我们才纷纷的离开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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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我想起了阿嬷发现我们秘密基地时的事───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四个下课放学後都到处乱跑,以致在湖边认识了小屋的屋主,何奶奶。

「堤,那边有一间屋子欸!」

「走吧,我们去探险。」

芡玮对着堤说,我记得提议探险的好像是堤。

「不要啦!我要回去了!」

「放心啦,我在这里筠你不用怕!」

本来就很胆小的淑筠这麽说着,但是当时爱玩的芡玮却拍着胸膛眼神坚定的看着淑筠。

我吗?我记得当时我就随着他们。他们往东,我就跟着往东;往西,我也跟着往西。反正就是到处趴趴走,即使被骂了隔天也照样玩。

哈哈!现在想起来,当时还真不怕死呢!没办法嘛,小孩子的天性就是玩呀!

後来我们就走近了那间小屋,也看到了那座湖。

「好美……」

四人一起发出了赞叹声。

不知道为什麽的我们打消了探险的念头跑去湖里玩水,正确来说是我忘了,因为那时候好像看着夕阳映照的湖就发了呆,没听到他们说什麽,一直到堤朝我身上泼了水才回过神来。

「唷!你们四个快上来!」

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从岸上传来,我们不禁停下手望向岸边。

比阿嬷矮一点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她是谁呀?」

「不知道。」

堤拉了拉我的衣袖问着我。

「快上来呀!在不上来等等着凉就不好了!」

那个老人家又朝着我们喊了喊。她是谁,我们四人都不知道,虽然每天到处趴趴走,玩到连隔壁村的人都认识我们了,但我们并没看过现在正站在眼前的婆婆。

「上去吗?」

「嗯。」

经过堤跟芡玮的讨论,我们决定上岸去了。

「来!快快快!拿毛巾披着,跟我进来。」

我们听话的把身体擦了擦,接着被那位奶奶领着到小屋的门前。

「进去吧!」

奶奶说着。

而走在第一个的芡玮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堤。

我记得这时候淑筠说了一句笑破肚皮的话……

「欸!玮,我们会不会像糖果屋故事里的兄妹一样被巫婆吃掉呀?」

「呵呵!我不是巫婆,已经起风了,你们再不进去会感冒的,快进去吧!」

我想,当时奶奶一定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着这句话吧。

後来芡玮跟堤眼神示意後,我们还是进去了。

进去後奶奶给了我们一人一杯热牛奶,聊着天,才知道奶奶的儿子都在外地工作,所以一个人住在这里。

「何奶奶,你好像很寂寞?」

一直没出声的我,默默的提出了个问题。

「呵呵!还好罗!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来陪我这个老人家罗?」

「嗯!」

我大力的点了点头。

「天……黑了……」

後来又聊了聊,直到芡玮发出了小声的呢喃,这也才发现外头的太阳已经回家休息了。

「完了!完了!」

「奶奶我们明天再来找你,掰掰!」

匆匆的谢过奶奶,堤拉着我、芡玮拉着淑筠,我们一路狂跑回家。

「欸!等等!看!」

那时我拉了拉堤,他慢下了速度转头看着我。

我指了指天空。

「呵呵!好美,但是现在得赶紧回家。」

我点了点头,他加快了速度。我们四人就这样一路跑回家。

我印象很深,那天,我们都被骂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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