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将柳清韵带到一间厢房,从王德福手里接过一条红色的帕巾,蒙住他的双眼。
「陛下?」柳清韵回握住萧准的手更用力了些,却听见萧准轻笑了一声,俯在他耳边道:「别怕,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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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千里的山峦之下,白色的营帐在夜色中散着烛光。潮湿沾粘着空气,少了北方大漠的苍茫,却是更加令人烦躁。
萧容紧握着手里的东西,在营帐里踱步着。
紧皱着的眉宇透露出焦躁,薄唇紧抿,退去一身戎装依旧不减的皇族威仪,他独自一人在帐里踱步,头一次感受到就是麾下的谋士与副将再多,仍分担不了他心中这份烦忧。
「报──」
营帐的布帘忽然被人拉开,传信兵匆忙进入,单膝跪下:「山匪头子刘虎率领一帮人下山投降,请将军前察。」
「知道了。」萧容收起手里的物品,披上轻甲,大步迈出营帐。
──这人,便是远在东南的涪王。
「你可知罪?」
萧容看着被捆绑住的刘虎,双手环胸看着他,语气很是不善。从收到北边来的书信起,他就烦躁的不行,何况除了朝堂的信件,还有来自那人的书信。
「当年上山做匪,早就料到有这麽一日,只希望你堂堂一介王爷,可别违了允诺。至於我,要杀要剐便随意吧。」
刘虎冷哼了一声,毫无半点认罪搭理之意,萧容一怒,抬脚踩上他的肩,「老子问你什麽你给我答什麽?」
「王爷希望听到我说什麽?」刘虎倒也是硬气,抬起头来看向他,「当年涪州大旱,涪江乾涸,草木皆枯,朝廷援粮却是拖了数个月迟迟未进,官府明明有米仓,却是宁可高价卖给贪图暴利之商贾,也不愿开仓赈灾,无奈之下,草民被逼上山为匪?」
「王爷说说,草民何罪之有?」
萧容顿时拧紧了一双眉头,随後眯起双眼,冷道:「你当本王如此好胡弄,这样官逼民反的剧码,当本王没听过话本不成?」
「王爷不信,草民又能如何辩解,」刘虎倒也不慌忙,坦然的像是丝毫不怕萧容一刀子下去了解了他的性命,只是淡道:「民并非不与官斗,而是官官相护,又怎斗的过?若王爷铁了心要护官府,那请自便吧。」
倒是一个能言善道的。
「如此说来,你是不愿认罪了?」
萧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细细的打量着刘虎,心道:长得倒是正气,眉目刚毅隽朗,一双黑眉利的像把剑似的,显得那双眼更加精神。看起来便是个难说话的,坚持己见的令人讨厌。
「押下去吧。」他站直了身子,抬了抬下巴让人把刘虎给押下去,萧容招来身旁的手下,「你去查查,这个刘虎是个什麽来历。」
「还有,咱请王县令吃个饭吧,这地儿毕竟还是他的呢。」
他就不信,一个山上的土匪头子能随便匡出一堆理直气壮的藉口,讲话还能不带脏字的。萧容转头走回将军营帐,掏出怀里的玉佩看了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皇长兄当年随身的玉佩,柳哥怎麽会为了这样山匪的小事儿又另外修书,托人把玉佩连同书信给他呢。
他命人叫来副将,独自摊开柳清韵附上的涪州山域图,盯着那绵延的山峦许久。
萧容伸手轻轻摩挲着那隐藏在茯山後头的一块矮丘,眼神扫过那圈的分布模样,挑了挑眉拿了一旁的炭笔──黑色的炭痕直贯山谷,直直指向矗立着的县令府。
身後挂在军帐里头的整面山域地图上,却不见那无名的小丘。
「曹咏然,」萧容沉吟了一阵子,沉默的让刚奉命进了主帐就被唤了名字,却迟迟没得到下文的副将一阵紧张。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萧容张口道:「是不是本王在府里过得舒适了,他们便真当本王不问世事,只顾着摆花弄草?」
只见萧容冷笑了一声,极为讽刺的嘲弄道:「连在本王的眼皮子下也敢动那些小心思,真当本王成了那些深闺的妇人?」
「王爷的意思是?」曹咏然走向前,随着萧容的视线落在议事桌上头的羊皮地图,看着那道炭痕不住一愣,「这……」
「虽说不过一片山林野地,实在不算什麽,不过本王倒是想知道,谁给王县令那麽大的胆儿,还能从这地图上作假。」
指尖敲了敲桌面,萧容道:「让人去查查,刘虎带人截的那批商队,背後的人是谁,又是往哪里的。」
他忽然想起让人调查刘虎时候的资料──向来只拦截地方不义富商运送的米粮物资,却不曾打劫过百姓。
这算什麽,劫富济贫又维持着天道麽?萧容笑了笑,心道:可别是本王多想了。
否则,实在是对不起岐氏王一个加封的外姓王安静那麽多年了。
既然远在刘家村的柳哥都回到了京城,他可再没理由对於朝中的一切不闻不问了。萧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仔细端详着,一遍又一遍的摸过刻在上头的纹路,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触感与纹理。
「……皇兄若天上有知,大概又要说我胡闹了吧。」萧容笑了笑,俊逸的脸透出几分孩童般的淘气,衬得那原本高傲的眉目显得亲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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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期中考前快死掉的更新,
好烧脑啊,不过还好最近在补琅琊榜写起来轻松多了(?)
快祝福我欧趴吧,不然我就没心情更新了<(ˉ^ˉ)>
考完找时间来开车,嘿嘿嘿嘿嘿。
不过我考完後的约有点多,别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