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道别後,我进入教室。不断反覆询问自己,他怎麽了?是生病了吗?还是没睡好?我一个恍神,被桌子绊倒,跌得四脚朝天。桌子的主人,是个男生,上前扶我起来。
「欸欸,你还好吗?」
我藉着他的手站起身子,被绊到的脚隐隐作痛。
「我没事,谢谢。」
我忍住疼痛走到位子上,我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正常。陈宣柔将头伸向我,关心我的伤势。我示意她我没事,但到了第二节课疼痛已使我满头冷汗。「欸,你去一下保健室啦,都痛到冒冷汗了。」
我几位刚认识的朋友也看我脸色越来越差,说服着我去保健室。撑到了午餐时间我已经痛到意识模糊了。我这才请陈宣柔扶我到保健室,我一跛一跛的走向目的地,好几次还停下来休息。走道保健室早已气喘如牛。
保健室内的护理师为我上药、冰敷,并要我躺在病床上休息。按照她的指示,我在搀扶下躺上了病床。
「宣柔,你先回去吃午饭吧,不要紧。」
我有气无力地请她回去。和我道过再见後他便离去,我躺在床上却舞法翻来覆去。此时有几个男生走进保健室…
「林睿澄,你今天打的太卖力了啦。都翻船了!」
是他?!我试着坐起身子,这动作使一阵剧痛从脚踝蔓延。我一声呜咽便又被迫躺回去。我想知道怎麽了。
「你先躺着吧,这挺严重的。」
护理师要林睿澄躺上我旁边的另一张病床。中间虽以帘子隔着,但隐约还是能看见他。
「护士,另一张床是谁啊?」
「是一个女生,走路被桌子绊倒,脚也扭伤了。」
幸好护士没把我的名字报出来,不然挺糗的。我不想被他知道我的出糗,我想在他面前是优雅的、细心的。
连自对面时不时传来大力喘气声,他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出声关心他?他不断翻来覆去。我好想看看他怎麽了,我好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但我却动弹不得。
午休过了,疼痛也渐缓了不少。我决定要回教室上课。但我出声不就被他知道我扭伤这件事了吗?我轻声呼喊护理师,由於保健室内很安静,她有听见我的呼喊。
「怎麽了?」
「老师,我觉得我可以回去了。」
她看了看我的脚,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的确消肿了不少。她点点头并要我注意安全,有问题再回来找她。我扶着床缘缓速下床,小心翼翼,不让一点噪音出现。想探头看一下他的情况,却又害怕被他发现。我决定询问护是他的情况。
「他现在睡着了,他睡着之前还一直呻吟。他脚扭伤的比你还严重,可能要请家长带他去看医生了。」
他睡着了?我大喇喇地探头看向他,他满头大汗地睡着了,脸庞可爱散发着无辜。我看得有些出神,但我被上课钟声拉回现实,一拐一拐地走回教室。
放学後,还特地留意保健室一眼,但他早已不再那儿。
「你脚还是很痛吗?还是…来找男朋友?」
护理师见我踟蹰於门外,便主动关心。听到「男朋友」这个词瞬间脸颊通红,我连忙否认、澄清。
「他不是我男友啦,只是朋友而已…」
护理师有趣的看着我。我则是脸红通通的站在原地。
「他回家罗。上一节课回家了。」
回家了?应该是被父母带去看医生了吧。希望他能好起来、希望他可以不要那麽痛。我转身缓慢离去,前进速度极慢。
「欸,你是今天跌倒的那个女生。你还好吗?」
我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是那个把我扶起来的男生。
「我没事。对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萧采彤。」
「我叫谢颜均,没事就好。」
他一路跟着我到那个转角,我和他在那里分开。离别前,他还不忘提醒我多休息。我真心觉得班上的人都很友好呢!
隔天,我在上学途中又再次遇见林睿澄。他拄着拐杖,打石膏,龟速向前。那个亮眼的女孩搀扶着他,看起来犹如一对情侣。我该不该向前关心他呢?这样他会不会讨厌我?看见他们如此亲密,我的心好痛。他们有说有笑的,女孩时不时会逗弄他,我想快速离开这里,让所有画面消失我眼前。但我却忘了我的扭伤还未痊癒,动身刹那一阵刺痛如电流窜过脚踝。
「好痛。」
我整个人倒在地上,路上的人们都望了过来,林睿澄和那女孩也是。
「萧采彤?!你还好吗?!」
林睿澄远远地呼喊。我没事,拜托,拜托不要看我。我竟然在他面前出糗,我深感羞耻。
「不要理我啦!」
我恼火的喷出这句话,但当我说完就後悔了。他面有无奈地别过头继续走向学校,说出来的话覆水难收。我试着站起来後,想加快脚步跟上他。後悔在心头燃烧,就连到了教室开始上课,那种懊悔依然熊熊烧。每每想到这一幕,我便不断骂我自己笨。我开始躲避他,走在路上战战兢兢,这周再也没跟他互动。回家和上学也换了一条路,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他现在一定在生气吧。
我…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