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期末考前,又一记惊雷炸的我外酥内嫩……
朝会时总是在发呆恍神,或是跟林嘉绮、华忆笑笑闹闹的我,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终於明白了一些事情……
「接下来校长要特别表扬一位同学,请一年六班路俊安同学上台领奖。」
「天阿!你们有听说了吗?」台下女同学甲兴奋地跟其他人说
「什麽什麽?」女同学乙眼冒金光。
「我也要听!」女同学丙也过来凑热闹。
「啊!我知道了!他就是资优班那个传说中的学霸对吧?」女同学丁灵光一现冒出一句。
「不止这些,听说他不但功课好、大提琴超强、法文超流利……」女同学甲似乎很高兴自己消息十分灵通。
「路俊安同学不但入选资讯奥林匹亚国家队,即将代表台湾到东京参加比赛……」校长继续说着话。
「哇赛!」台下传来一连串惊呼声以及抽气声。
「除此之外,路俊安同学的程式作品还受到美国XX公司的青睐,欲以高价购买专利权,甚至受到许多名校教授的关注……」校长越说越激动。
「校长以本校出了这样一名高材生为荣,并且也期许其他同学,趁着年轻尽快找到自己喜欢的事物,订定人生方向,在各个领域展露头角……」
原来,路俊安最近一直在忙着他的程式……
原来室内乐全国赛那天,路俊安之所以消失,是因为那天其实是奥林匹亚国手训练的最後一天成果发表……原本表定轮到路俊安的时间是在三重奏比赛之後,结果谁知道国外的教授突然莅临,他只好匆匆赶过去……
我原本以为加入资讯研习社是因为他有兴趣想学习精进,却没想到他根本是被请去当教学……连许多学长姐都对他心服口服,甚至他是这样的厉害……
想来他以後一定是要出国的吧?有那样似锦的前程在等着他……
我跟他……根本就不是同路人吧?
以他的程度会读这所学校,真令人讶异。
可能是我真的心情不好得太夸张,这天回家居然看到我那位高材生哥哥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书等我。
「哥哥!」每次看到黎沛辰,我就算内心在下着暴雨,也会透出一丝阳光。
一如往常地,我飞扑进哥哥的怀抱。
「瑄瑄……」难得这次哥哥没有很快把我放下,而是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
「……」真想一直待在哥哥的怀里。
「我知道你一定对於阿柏他弟几乎没什麽努力就有许多成就而愤愤不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但是你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大提琴之所以那麽厉害,是因为从比你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跟在身为职业演奏家的姑姑身边学习了;而他的法文如此流利,是因为他妈妈曾经带着他在法国工作过一阵子,身为亚洲人本就不好融入,你能想像他这样一个连法文都不会的小男孩,当初在法国的小学过得该有多麽地不容易;至於程式设计,算是他真正有兴趣的东西之一吧?和他当同桌快一年,你也知道他本来就聪明,再加上他几乎从接触程式开始就抱着热情一头栽进去,异常努力,能有今天的成就你该为他高兴才对……阿柏每次说起这个弟弟,除了以他为荣之外,更多时候带着的却是心疼的心情……」难得平常话不多的黎沛辰居然一口气讲这麽多话……
「哥哥,我们能不能不要说他?」
「我并不是嫉妒他,我只是很羡慕他有理想……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你骗得了自己,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哥哥,从小到大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呀!这是好胜心作祟……」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拆穿我……」
「因为你要面对现实呀!」黎沛辰宠溺弹了弹我的额头。
「我知道调适心态需要时间,你要学习不要跟别人比,毕竟在你未来的人生中还会遇到很多比你强的人,有好胜心固然是好事,但有时能接受失败的人反而更会成功。路俊安他能这麽快找到人生方向是他的幸运,但哥哥相信你慢慢摸索,总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不要灰心,哥哥一直都在。」
「况且,这一切并不是路俊安的错,他把你当成很重要的朋友,你这样对他并不公平。」
被哥哥这麽一说,我才恍然发觉,我好像完全忽略了路冰山的感受……
我只忙着自怨自艾顾影自怜,却忘了我跟路俊安的同桌革命情谊。
这样没头没尾就不理他,他应该也不太好受吧?
「我知道了。」沈默许久後我说。
「你啊……终究是被我们宠得太任性了……」黎沛辰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这麽厉害,为什麽会读这所高中?」这一直是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如果不曾认识他,我现在是不是会比较开心,比较没压力?
「他之所以跟你同校,是因为他在国外比赛根本来不及考会考……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缘分吧!」
心结慢慢被解开,也揭示着我跟路俊安冷战的结束。
「早安。」隔天早上到学校,我主动跟冰山打招呼。
那个身影明显地僵了一僵,而後拔下耳机,转过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早安,路俊安。」我再说了一次。而後看到那位冰山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一点细碎的亮光在闪动。
「喔,早安。」果真是冰山,一如既往地冷淡。
「那个……对不起,我之前一直不理你,是我任性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路俊安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所以,和好罗?」
「嗯。」果然是冰山,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这时老师刚好走进教室,在我转身放书包的刹那,刚好错过了路俊安唇边一闪而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