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冬夜漸暖 — 初暖 Chapter 18-3

洪曦韦让我翻看他们小时候一起写的日记本,那时他们玩起交换身分写日记。

王永杰帮洪曦韦写着:今天看见王永杰扶老奶奶过马路,他真是他妈的好孩子。

洪曦韦则替王永杰告白:我暗恋女班长很久了,以後长大要跟班长结婚,生一打都是全校第一名的资优生。

两人在下课时被老师叫过去,洪曦韦被骂在日记里写粗话,莫名其妙站了一节课,王永杰只被老师告诫几句就放人。

洪曦韦不甘心,他继续编王永杰和女班长的爱情故事,这回写:我不爱班长了,谁叫她凶巴巴,看来看去还是洪曦韦可爱。而且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好。我最喜欢亲洪曦韦的嘴巴。

那次王永杰被老师叫去,要求好好交待亲洪曦韦是怎麽回事,辅导老师也来了,对王永杰做了一整堂课的性别认知和心理辅导。

王永杰一回教室就要追打洪曦韦,两人在教室跑闹,一不小心跌倒撞在一起,又被刚进来的老师看到,以为他们在拥抱,这下又没完没了。

他们那些日子几乎都在这种无聊的玩闹上度过,但是成绩仍然优异,所以只是让老师觉得头痛,还不至於被贴上坏孩子的标签。

我回想着和他们同年级时的自己,那时和怡君、沈敏也是天天在一起写功课、交换漫画,幻想着未来和偶像。

那时还小的我和洪曦韦、王永杰,各自在不同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每个阶段都有各自的快乐和烦恼,那时候的我们还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也不知道谁和谁终究会是怎样。

这阵子,我发现大部份的时间都和洪曦韦在一起,除了去上烘焙课,考试该练习的一直被我拖延着。

一边是曦韦,一边是未来,我在两端的时间上挣扎。但是往往还是会受不了曦韦的诱惑而跑去找他,回来後才又後悔自己什麽该做的都没做。

那天在洪曦韦家里,我犯着头疼的毛病,借了他二楼的沙发床休息。他忙完一篇论文草稿,踏着室内拖轻步的走来,抱着我说,「我去帮你买药?」

我拉住了他,「再躺一下就好了。」

「那你今天要留下来吗?」

我看着他,心口怦怦然的,「可是……曦韦,我们现在是什麽样的关系?」

「男女朋友啊。」他说。

「你还没有问过我,我也还没答应你啊。」

洪曦韦也笑着问,「那你要留下来,还是当我女朋友?」

我笑着摇摇头,「让我好好想想。」

「什麽意思?」他有点失望的看着我。

「曦韦,我想当甜品师。」想了好几天的话,终於说出来了。

忍着头痛,我围抱着他的颈子说,「我以前空转浪费了很多的时间,现在的我必需要更努力、更专心才行。我想先考到专业的证照……」

我的话还没说完,洪曦韦的脸色已暗了下来,「我对你来说是什麽位置?」

「很重要的位置。可是我需要多一点时间,曦韦。」

「你认为我在浪费你的时间?所以你想离开了?」

我惊讶於他会说这样的话,急着解释,「并不是这个意思,先让我拿到证照好吗?」我告诉他,只有先拿到基础的甜品师证照,我才能有烘培比赛的报名资格,而那场比赛的时间就近在年底。

洪曦韦没有给我明确的回应,只是沉默的送我回去等车。

公车停靠的时候,我试着打破沈默,微笑跟他说,「我回去了──」洪曦韦蓦地大力的吻着我。

在他的唇放开时,有些冷淡的说了声,「再见。」

回家的路上,几番挣扎後,我还是传了讯息给他:

『曦韦,知道你对我想做的事并不感兴趣,对我急切的想追求目标的心情也不能理解,但是我需要你精神上的支持,在通过九月的认证考试之後,我才能安心的想我们的事。』

车灯忽然闪过我的脸,我的眼前一阵晕眩。

当我再次看向四周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回家的路上。

我放下手机,面对陌生的街道,心里有些慌然,怎麽会走到这里来了?

在不知道该怎麽走回去的情况下,我只好招计程车回家。後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我走离了家以外三公里的地方,一个从不在我生活范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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