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青涩的我们
有时候,陈宏恩会不自觉想起那个女孩。
那是他的初恋,不过令人难过的是,最後这段关系毁在他的手上。
那时候的他太青涩太幼稚,伤害了她,尽管他是无心的,只是一时的口舌之快,但他不知道怎麽去修补彼此之间的关系。
她是赖晓涵,一个在学校里非常耀眼的女生,而他只是个无名小卒,随处可见的路人甲路人乙。
原本他们俩理应永远不会有交集,之所以会认识,是一次被陷害的演说比赛,班上同学没有人要参加,硬是把他给推派出去。
一开始他是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却因为这个机会,让他有机会遇见她。
在比赛当天,陈宏恩深深的被赖晓涵在台上自信的气场所吸引,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是这样的落落大方,他好喜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会令人忍不住想要仔细去听她到底说了些什麽。
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的比她好,他屏气凝神的倾听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样的耀眼。
後来他跟着前去道贺她的人群搭话,她甜甜的声音、甜甜的笑都令他着迷,他腼腆的寒暄了几句,说想和她做朋友,而她笑笑的说好。
可是在这之後,除了脸书上的好友关系,他们几乎没有其他交集,他还是会在早上升旗的时候听到她的名字,他有时候会跟旁边的同学说,赖晓涵是他的朋友,但没有人愿意相信,毕竟差太远了,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所以他开始制造和她多一点的「偶遇」,她也渐渐会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知道为什麽,明明自己才初认识,他却觉得自己喜欢她,每次看到她都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赖晓涵後来也和他说过,她跟他根本就不熟,一定是他搞错了。
但陈宏恩知道自己没有搞错,不过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喜欢上她。
或许是因为她拥有他所没有的吧!
後来他鼓起勇气和她告白了,赖晓涵显得很惊慌,她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他说没关系,感情这种事情是慢慢培养的。
也许是他後来的行为太过於积极,她开始躲着他,不再像之前除了问候外还能聊上几句,只是匆匆打声招呼,然後去找其他人聊天,而很多时候和她聊天的都是男生。
他不明白了,为什麽一样都是男生,他却不行?有一次他恰好经过女厕,看到赖晓涵红着眼眶冲出来。
在她看到自己想要转身逃跑的那一刹那,他发现她渐渐对他有恐惧感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他问她怎麽了,可是她不愿意回答,她的答案敷衍到连他都察觉的出来,不过他没有戳破。
某天他认识了颜晨安,想说跟人家要个脸书,交个好友。但不知道为何这消息传了出去,他着急的跑去找赖晓涵解释,她却说她不在乎。
不在乎?那就代表她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其实很自卑,他知道赖晓涵绝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记得有一次他问她原因,她说现在才国中,太早了。所以他问她,那毕业之後呢?
她没有答应,只跟他说这是很以後的事了。
早在那时候他就知道,时间什麽的都是藉口。
他很生气,大声质问她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喜欢会读书的男生,她说不是,就是没有感觉而已。
他不小心失控了,字字句句刺伤了她,他从来没看过她那种表情。
为什麽不哭呢?他明明就很过分,哭出来他的罪恶感也不会那麽重啊!
最後陈宏恩逃走了,既然她不喜欢自己,那就让她讨厌吧!做朋友什麽的真是折磨。
他开始对她恶作剧,她每次都会生气的说陈宏恩你很奇怪,脸上的表情除了困扰以外,更多的时候是愤怒。他知道他很幼稚,可是那是他唯一能再和她接触的方式。
後来有一天,一个叫张暐宸的男生出现了,听说他是赖晓涵的竹马,他当时来班上指名找他,接着警告他不要再找赖晓涵麻烦了。
他很生气,可是许佑诚也跟着出面制止,後来他才知道原来许佑诚是赖晓涵的乾哥,为了不和班上兄弟撕破脸,陈宏恩只能默默答应。
他和她此後再也没有交集,一直到会考完,大家准备填志愿,他俩在楼梯转角处偶然遇见。
这次他很正常的和她打招呼了,赖晓涵起先愣了一下,不过後来露出甜甜的笑,就跟他第一次和她说话时一样。
「你要念哪呢?」虽然他早就明白问题的答案,但他仍忍不住问了,就算只有一点机会也好,他渴望她填的不是那间学校,这样他们的距离至少不会那麽远。
「黎光高中。」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果然啊……早知道他就再认真念书一点,或是技艺班再认真点上课,他或许就能顺利考到她附近的学校。
「那你呢?」赖晓涵这麽问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赖晓涵语气里有种期盼。
「我大概是念资讯科吧!」听他这麽说,她的眼睛一瞬间都亮了。
「我就说嘛,你认真还是有学校念啊!还是资讯科呢!哪一间学校?」
「湮夜商工。」他看见她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是啊,这种学校任谁都考的上,何谈认不认真?
「加油喔!」他以为这是她敷衍的回应,但当他抬头,看见的却是她真诚的祝福,没有任何一丝的鄙视,就像之前他们关系还不坏的时候,她对他的加油打气和信任。
「我会的。」他第一次觉得他和她像是真正的朋友,以前是他太不懂事了,为什麽要自找苦吃呢?早点放下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吧!
「那再见罗!」她笑得很开心、很灿烂,他感觉的出来,她好像比以前更开朗了。她此刻的灵魂非常耀眼,像是没有被拘束般的自由飞翔。
如果……他不那麽穷追猛打,他和她一定会有一段很美好的友谊……看着脸书上他俩不知何时解除的好友关系,他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吧,他会好好的把这个教训记在心里。
如果有缘,他们就还会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