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世繁花 — 四

「梵花,早。」聿凤轻点了还在熟睡的梵花的鼻尖。

「唔…早啊…哈啊…」梵花翻了个身,抱住躺在她身边的聿凤。

「梵花,圣诞快乐。」

「哈啊…圣诞快乐…咦!?什麽?!圣诞?!」

原本还在打着呵欠神智不清的梵花,瞬间清醒了。

「嗯。圣诞快乐。」聿凤忍住笑,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欸?!!居然过那麽快!」

「嗯。」

「那…这麽说来,我们就在一起一年了呢!」梵花灿烂的笑着看像聿凤。

「嗯…好像是。」

「那我们要怎麽过这第一个一起过的圣诞呢~?」聿凤看着似乎有主意了的梵花,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你想吧!你开心我就开心。」

「嗯…那我们去吃大餐!然後…再去看电影?」梵花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聿凤。

「好。」

「耶!那…我们去上课吧~~」梵花哼着小曲,收拾了东西候和聿凤一起去上课了。

﹉﹉﹉﹉

「呼…终於吃饱了呢~凤,我们去看电影吧!」

梵花闪亮的眸照亮了星空,小巧的虎牙若隐若现,聿凤笑了。她女朋友看起来还真像要去郊游的小学生呢!真可爱。

「好。」聿凤捏了捏她的脸颊,牵起她的手,像电影院所在前往。

异变突生,在电影院门口人潮拥挤,梵花突然扯了聿凤牵着她的手,她疑惑的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对看似恩爱的情侣,男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女的高挑纤细,美丽动人,吸引不少人侧目,但言聿凤却觉得特别扎眼。

「哼。」言聿凤不屑的瞥了一眼,

「梵花,走了。」牵紧女友的小手准备要走时,洛梵花却纹风不动,苍白的脸庞显示出她肯定又勾起什麽糟糕的回忆了。

而不远处的情侣似乎也发现了她们,女性的目光骤冷,脸上却仍堆出虚假的笑容,挽着身边的男伴走来。

「呦~这不是梵花吗~?」女性身边的男性不情愿地跟了来。她甜甜的笑着说。男性焦躁的想掉头就走,但她扯住了他。

「梵花,怎不答腔啊?你脸色好难看呀!怎麽了吗?对了,现在英翔是我男友喔!你要不也介绍一下你朋友吧!」

女性挽紧英翔的手臂,向他靠的更近了,宣示意味不言而明。

梵花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女性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气氛登时有些尴尬,她又开口了。

「梵花你怎麽不说话呀!?你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你这贱……」

「闭嘴萧湘,你她妈说够了没?!」言聿凤忍无可忍,终於朝萧湘吼了一句。

「你谁啊!?我又没跟你说话!?我认识你吗!?」萧湘不爽的吼了回去。

「你不用认识我,我也不屑认识你,要不是梵花我才不会神经到去认识一个中文系的婊子,真是久仰了。」

聿凤翻了翻白眼,若不是梵花在场她可能早已克制不住上前扇萧湘那女人巴掌了。

「你…你…你这女人刚叫我什麽!?」

萧湘气急败坏的大吼,完全不顾周遭的人群已经在侧目这个方向。

「谁回答了谁承认罗!耳朵不乾净,听不清就该找医生,好吗?萧小姐?好了,恕我们不奉陪,有事先行一步了,告辞。」

聿凤转身搂过呆愣住的梵花,朝里面走去,完全无视咆啸的女性。

「丢人现眼!」徐英翔甩开萧湘的手,朝聿凤他们的方向追去。

「哎,英翔!!」萧湘傻在原地,楞楞的看着徐英翔渐远的背影。

「为什麽…为什麽…我永远都比不上她…?无论我多努力,无论我做什麽,你的眼睛永远都只停在她身上…」

女性摀住脸,颓然地蹲在人潮中央,而周遭的人群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瞥她一眼,就从旁绕过。

「等等!梵花!」另一边,徐英翔气喘吁吁的叫住了在售票台的两人。

言聿凤疑惑的回头,但梵花的身子只僵了僵;没有动。

「梵花,」徐英翔大大吁了口气,说。

「抱歉,刚刚小湘说的太过分了,而且,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只是……」

「蛤!?你叫住我们就为了说这些屁话!?」

火气还没消的聿凤一脸不爽的看着男人,满脸都写着「干我屁事」。

「呃…小姐我不是在和你说话。梵花你听我说,自从毕业那天我说了那句话後,我就一直很後悔,我一直想挽回你,但我都没有机会……」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不要听!!」

原先一直沉默的洛梵花摀住了耳朵,神情痛苦的大吼,接着,在两人措手不及时,她冲出了电影院,淹没在人潮里。

「梵花!!」聿凤反应过来後冲到了门口,却怎麽也没看见那熟悉的心头上的人。

「该死!!」聿凤暴躁的重捶了墙壁几下,转过头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

「妈的!都是你!如果你闭嘴跟那个该死的女人一起滚的话,梵花也不会这样!该死的,如果她少了一根寒毛,徐英翔,你就给我洗乾净脖子等着下地狱吧!!」

她说完後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只留下徐英翔落寞狼狈的身影。

「妈的!」聿凤从人潮中挤出来後,却连梵花的影都没见到。

「梵花——梵花———洛梵花———」

只见一个女人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惊惶的神情令人看了也为她紧张。

「呼、呼、呼」言聿凤气喘吁吁地靠在暗巷的墙边,她已将这附近所有的街道都跑过一遍,但就是没看到梵花。

「梵花她手机不接,人也不见,她…到底到哪去了…唉……先回宿舍看看好了…或许她先回去了…」

她叹了口气,手插进口袋缓缓步出巷子,向学校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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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花我回……」聿凤习惯性地跟屋内人说话,但一开门却发现里面是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而东西也还维持着离开时的样子。

言聿凤颓然的坐在地上,直到清晨也没等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人。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一星期就这麽悄悄的流逝了,但洛梵花扔是不见踪影,直到星期日时才出现了转折。

「你们在干嘛!?」言聿凤一推开房门又惊又怒地看着在搬动梵花东西的两人。

「我们是受人之托把东西搬回去的,请问你是?」

其中一人边收着,头也不抬的说。

「我…我…我是她舍友…她…很久没出现了,你们知道她在哪吗?」

言聿凤把到口的「女友」二字默默吞下,心中微痛,梵花到底去哪了?

「妹子你也别问这种问题为难咱俩啊!这事儿你得问上头了。」

另一人操着一口浓浓四川口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接着将地上收好的包提起,和同伴一块步出门槛了。

「梵花她……转学了!?不会吧!?」

聿凤皱眉,梵花不见那麽久肯定有人替她请假什麽的,自己怎麽笨成这样连这都想不到。

「刘主任。」只见办公桌前坐着一位面容和蔼,黑发中夹着斑斑银丝的人,她抬头,慈祥的笑着。

「这不是聿凤吗?稀客呀,找我什麽事吗?坐,坐,别客气。」

刘妍摘下老花眼镜,慈爱的看着系上一等一优秀的女孩,等她开口。

「刘主任,我们系上另一个女孩洛梵花,她已经很久没来上课了,请问…她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聿凤咬了咬下唇,手因紧张步自觉的绞紧了衣角。

只见刘妍皱了皱眉,低头沉吟了一会儿。

「嗯……梵花她父母不知道她转系的事,知道後好像就把她接到国外了,似乎很生气…」

「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唉…」刘妍叹了口气,看着失望的聿凤,心里怀着一丝歉疚,但她也确实不知道那孩子去哪了。

「好吧…谢谢您刘主任。」

聿凤起身微鞠了个躬,拖着沉重的躯体走了出去。

落寞的背影似乎让刘妍察觉到了什麽,但她只向桌上陈旧合照上自己和另一位女性的身影苦笑了下,什麽都没说。

「梵花……你到底在哪……」

言聿凤蹲在墙边,将脸埋在抱膝的双臂间,第一次流露出了痛苦、脆弱的神情。

【你就这麽绝情的离去了,只留下浑身伤的我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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