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幽幽羊肠小径飞过十几只萤火虫,若有若无,好似随时会消逝。
「翔太!」女孩对着身後的男孩大叫。「快来啊!」
「喔,等我一下。」蹲在路边的男孩拈下一朵小雏菊,并藏在背後,而後追上前方的女孩。
「你在干嘛啊?」女孩歪头。
「诺。」男孩将藏在背後的那朵雏菊放在女孩的耳上。「这朵花很适合你喔。」
「啊啊,谢谢!」
女孩笑了,男孩也笑了。
「走吧,得要快点,不然就看不到萤火虫了。」女孩催促。
「嗯。」
穿过草丛後,是宽阔的悬崖,悬崖底下河水清清,数百只萤火虫曼舞於水面上。
「哇!好漂亮!翔太,你快看!」
「哇!真的好漂亮!」
两个小孩子就这麽一边惊叹萤火虫的美,一边在悬崖上如此欣赏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对女孩提道:「笙,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女孩转头对男孩说:「那我们明天还能再来吗?」
「当然可以啦。」男孩笑望。
「耶!翔太最好了!」女孩展露笑颜,起身欲牵起男孩的手,不料却一个不稳,摔下了悬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笙--!!」男孩赶紧抓住她的手。
「翔太...!」女孩眼眶不断冒出泪水,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翔太...救我!」
「我一定会救你的,不要放手!」
「翔太...我好怕啊...呜呜呜...」
「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上来的。」
不知僵持了多久,双方渐渐变得无力。
「...翔太,你放手吧。你会掉下来的...」女孩眼神空洞。
「不行!不可以!」听完女孩的话後,男孩眼眶一热,泪水涌了出来。
「翔太,没事的。」女孩露出寂寞的笑容。「反正以後还会再见面嘛。」
「...以後,是什麽...时候?」
「...我不知道...或许是下辈子吧。所以翔太,放手吧,不然你也会死的。」
「我不要!我们不是约好明天要再一起看萤火虫吗?」
「那就...明天见吧?」女孩率先松手。
最後,女孩坠落悬崖了。
「笙--!!」
「翔太,明天见。」
●○●○●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杀人凶手!!」在灵堂上,死者的母亲控诉着。「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啊!!」
「......」男孩被推倒在地上,面无表情。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你这个臭小子!」死者的父亲也出面了。「笙儿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你多少,让你这辈子非得要害死她!!」没忍住的悲愤情绪,死者的父亲朝男孩用力挥了一拳。
「你冷静一点!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况且小孩子还小,不懂事。」旁边的人架起了死者的父亲。
「冷静?冷静?!」像是在隐忍什麽,又像是在嘲讽什麽。「死了女儿的人是我,要我怎麽冷静?!」随後,一道淡漠到不能再淡漠的视线射向男孩。「从今以後,莫家不欢迎你,滚吧。」
「是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男孩的母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要是对不起能够让我的女儿回来,你们再道歉吧。」
离开丧礼後,男孩的父亲几乎是用推的把男孩带回家。
回到家的男孩并未得到任何的救赎。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你这个畜生!老子到底生你何用!」
「好了你别打了。」男孩的母亲劝架。
「你别阻止我!」男孩的父亲狠瞪男孩的母亲,随後又指着男孩破口大骂:「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愧对当男人!」
之後便是一顿毒打。
半夜,男孩躯着身子侧躺在床上。男孩的母亲带着药进房。
「还在哭吗?」
「......」
「还很痛吗?」男孩的母亲轻抚他的头。
「......」
男孩的母亲抱住男孩,并尽可能的不去处碰到他的伤口。
「哇啊啊啊啊--」被抱住後,男孩就像抓到救命的稻草般,紧紧抓住,大哭。
「我的宝贝,乖,别哭别哭。」
「妈...妈妈...我是杀人...杀人凶...手...你不...讨厌...我...我吗...?」
「那一场意外让你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男孩的母亲柔声道。
「嗯...嗯。」男孩用力点头。
「那你就记取这次的教训,下次别再犯了。然後诚心忏悔,并好好赔偿笙的家人,好吗?」
「嗯。」男孩再次用力点头。
「好了,背过身去,我帮你擦药。」
「嗯。」男孩听话的转过身去。
「可能会有点痛喔,忍耐下。」
「嗯。...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