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将近一点,所有公司上下的主管听闻小道消息,都站直身子,整齐排在着两列,唯独张楷柿、洪欣馨他们不是,他想这事不是很平常的事,为什麽还要站门口当哈巴狗,认为还是先把报表完成再说,她也想万一等等遇见总经理,她哪有面子跟她SayHello,这事还是先打住,专心先教导新人这个月活动流程要紧。
不到几分钟,大门那传来一阵喧扰声,想必是董事长来了,待在里头的众人依然认真的工作,董事长见状,对着白雅琳微笑道,「看来大家都有认真工作,不枉费我今天到这。」
白雅琳没回应,她只好轻哼一气,转身走到正中间,轻轻拍着手掌,好让正认真的年轻族群看向她,这鼓掌不免全部人都往她身上看。
她有着成熟女性的美貌,身上散发着一股温和感性的氛围,如果不提她是总经理的母亲,众人还以为她不是生了孩子又有点年纪的妈。
「大家辛苦了,看到你们这麽努力,我很高兴,」嘘寒问暖,众人欣慰微笑,「今天我来,想必大家都清楚15号又要到了,这个月的服装秀要好好表现,再次受外界肯定才行。」
「今天也是另有原因才来到这,白总经理刚回国,接洽了总经理的位子,不免大家都会很好奇,当然,对於她的表现,以职场上来说已经达到标准了,那麽各位如果有对於白总经理工作上有疑惑一定要说出来,这样才能好好相处呢。」
她话说完,看往洪欣馨那,使了个微笑便说,「还有呢,这次的服装秀我想请上次为公司带来评价高的负责人,洪主任,也是你来当这次的负责人,可以吗?」
从刚才开始,洪欣馨一看到白雅琳走进来时,她一直不敢正视着白雅琳,只是一直对着白董微笑,谁知,突然被点到名,眨眼慢、惊讶缓慢的点头。
「好,可以,但……」洪欣馨在想什麽白董不免也猜得出来,走到她面前,搭上她的双肩,眯着双眼笑说,「没关系,我明白你要说什麽,但我可没说过主办人只有一个人呢!」
「洪主任上次的表现真的很杰出,所以我希望洪主任能够带领总经理,毕竟她是第一次参与,不免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所以呢!这次的主办人我希望有两人,洪主任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是的,能够帮助总经理是我的荣幸!」洪欣馨听到董事长如此重视她,很有自信的站直身子,笑容满面看着白董,当然白董对於洪欣馨如此向上的精神也特别开心。
「好,那就这麽决定了,总经理你应该也没有意见吧?」她这些话似乎没什麽大有问题,但张楷柿认为,这似乎颇有微妙之处,说不上来,但洪欣馨似乎没有听出来,他也不想惹太多事情,看看那笑容,挑眉观察着,顺道撇了眼白总经理,反倒是平淡,没有任何困扰或是情绪上的表情,更让他皱起眉头来。
「没有,很高兴能在洪主任的身边学习,」她看往洪欣馨那,很当然视线对到後,洪欣馨赶紧撇开头,白雅琳也没多注意,眨眨眼,继续道,「我想,这次能让我学到很多,非常感谢董事长的爱戴。」
她所说的口吻,听起来并不像子女对父母的尊敬,却像是职员对着上司的敬仰,让洪欣馨和张楷柿疑惑地看向她,白董发现了这两双眼神,轻哼笑一声,没多什麽,走往门口,语落一词。
「我很期待呢!」
经过下午的纠结後,洪欣馨一脸苦闷,脸揪着过了一天,晚上睡不着,失眠到最後4点才睡。
早上六点,因为设了闹钟,被闹钟惊醒,因为失眠没有多睡,反而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疲倦,走到厨房,陈月萍女士见她难得一见这麽早起亏了她一下。
「唷!洪欣馨回到高中罗?」她这麽一亏不是没原因,因为洪欣馨啊,她只会在为了高中考试熬夜、甚至失眠才会如此,那像现在,或是其他在学阶段,根本就是睡相难看到陈月萍女士都懒得骂。
洪欣馨叹气,「对,我很累。」,陈月萍女士亏是亏,但还是递给她一杯柳橙,「怎麽,工作上有困难?」
「一半、一半啦……」这女人又是怎麽回事,她生的她还不了?
看她女儿大口一喝,肯定心事又是困扰那些有的没的,站起身,替她准备早餐,对着背後的她说,「总经理的事情吧!我知道你又为了小事情在困扰,我告诉过你了,别再为小事把自己搞得乌烟瘴气,给我快点回复原本的你,知道吗?」
「可……」洪欣馨低起头,她也想,但总是会这样,陈月萍女士知道她又怎麽了继续说,「以前的事情别再想了,你不是故意的,我想……那个女孩,嗯──她应该是不会在意的。」
她真的不在意吗?
洪欣馨皱起眉头,她闷不吭声,陈月萍女士撇头一望,看到她那许久未见的表情,叹气後走到她原本那位子,递给她一盘烤好的吐司、荷包蛋、培根,拍拍她肩膀,以母亲的口吻安慰她,「先吃吧。」
洪欣馨点头後吃起她的早餐,她想,既然今天女儿没心情,她来载宸宸去幼稚园算了,但当她跟女儿提起时,洪欣馨依然说这不是同件事情,还是给她来载。
最後呢,她载着大嫂跟宸宸去幼稚园,大嫂在途中一直道谢,说什麽因为洪皓翔上班,没有车子能载感到抱歉,洪欣馨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摇头说不会。
当然平常都是大嫂骑车载宸宸,但是陈月萍女士又心疼金孙和媳妇,不让她们天气冷,冒着风寒去幼稚园,所以最後结论是洪皓宇和洪欣馨轮流载她俩接送。
到了幼稚园门口,大嫂带着宸宸进去,门口各个都是妈妈爸爸送孩子到幼儿园的画面,洪欣馨不免看了露出笑容。
心莫名的暖活,如果哪天她能够牵着她的孩子们到幼稚园,陪他们长大、一起出游玩,帮他们做早餐、一起聊心事、或是小许的吵架……
她想,那该有多好,任何事情都无遗憾了。
她摇起头叹气,心中不免想着,是不是初老现象,或是自己身旁没人陪伴才有这种念头,但又想,她不是早已经习惯一个人了,怎麽如此犯傻,开始胡思乱想,直到看到大嫂走出大门,要过来前,她平复好心情,替大嫂先开了副驾驶座。
「谢谢,」她摇头说不会,发动车子,正当她准备调头转弯时,视线刚好对到对街的一个人,她迟疑一下,大嫂看她迟迟不开,撇头问道,「怎麽了?」
她循着洪欣馨的视线,往正前方一看,公园里坐在椅子上的那名女人的背影,好奇之下起了玩心,轻拍着洪欣馨的左肩,摀着嘴巴嘻嘻傻笑,洪欣馨一脸无奈,原来她跟洪皓翔一样,平常一本正经,一胡闹起来看似小孩子一样,难怪这俩夫妻这麽恩爱,摇头道。
「嫂子,等等你不是还有班嘛!我们回去吧。」语落,身旁的女人反倒是摇头傻笑,便转身打开车门,踏出便关上,在车门前站着,洪欣馨摇下车窗,她便道,「不要紧,我等等搭公车就好,反正这里离公司很近。」
当洪欣馨准备开口时,那女人早已不理她,走到公园前的公车站,让她整个舌头打结,傻眼趴在方向盘上。
「这下该怎麽办……」
她无奈地想不出办法,一直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甚至无力抬头,她认为自己多麽没用,连这种小事也会操担心半天,说不定总经理根本不在意,或许自己真那麽小题大作。
这种事该如何是好,她的脑里不断循环这句话,直到突然地敲窗户声音让她整个人惊吓到猛力抬头,她转头看往左方,门外站着一个不熟却认识的女人,那个她不小心尴尬的女人,她很清楚那女人的名字,常佳嘉。
她没多想,摇下车窗,女人见她摇下车窗那刻,九十度鞠躬,让洪欣馨整个人吓到,开始胡乱挥手,但常佳嘉却不在乎,直接了当说了,「你好,洪欣馨小姐应该认得出我吧,」她战战兢兢点起头,常佳嘉面带微笑继续说,「那麽请你出来,很抱歉这麽突然,这是董事长的命令,她说如果你反抗,我可以对你做少许的处置。」
突然其来的要求让洪欣馨一脸窘样,吞吞口水,手心冒汗,点点头,小心翼翼开门,下车後站直身子,就好像长官抓到天兵偷懒,天兵不敢乱动,贴紧身子直视着常佳嘉,常佳嘉感到莫名的优越感,咬着下唇浅笑,「很好,那麽限你一分钟跑到雅琳姊旁边,切记请说,哎呀!怎麽这麽巧啊!然後坐在她旁边跟她聊天。」
「怎麽?很假吗?」她急忙挥手,胡乱摇头,「不……不会,还、可以。」
「好!那就立刻吧!」
她身穿整齐的黑色西装服用力跨了一大步,呈现弓箭步,同时举起左手的食指,用力指了对面正坐在那的总经理,洪欣馨愣了下,常佳嘉轻咳几声,她立刻做出跑步姿势,身旁的人突然站在她旁边,用力拍了她的後背,一本正经的喊着,「GO!」
她这才用力直奔,深怕後面的人会计时什麽的,但她还是会偷偷回头看,谁知那女人咧嘴抱肚大笑,她整张脸丢了也要赶快跑到公园,心中不断呐喊着。
为什麽──我要这样!我好命苦啊──